椅背上竟雕着图案,镀着金边,与皇后那张凤椅,竟是制式相同。
“有雪不可无诗,皇后,姐妹们个个都是才女,不如大家行个酒令,搏皇上一笑,可好?”司徒贵妃的性子最是急躁,也不等皇后慢条斯理地说场面话,直截了当地就道出了真实的意图。
“谁不知道司徒妹妹幼有才女之称?看来,我们今儿可是输定了。”皇后虽然不甘,却也知道司徒贵妃的提议,有其自傲之处。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这一向在宫里,倒是性子变得沉了,作起诗来可就手生得紧。倒是皇后姐姐,听说近来用功着紧得很呢!”司徒贵妃面无表情。
可是她虽然“谦虚”,周围自然有替她抬轿子的人。有些话,恭维得让秦可儿觉得鸡皮疙瘩都涌了一大层。但是看皇帝和皇后的脸色,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看来,这些场面话,习惯了就一样啊!
“好,便以雪为题,每人都作一首诗来,从司徒贵妃开始,依次轮下去。”皇帝心情颇好,不等别人反对,已是同意了司徒贵妃的提议。
在座各人,有喜有忧。喜者自然是如司徒贵妃那样,肚子有些货色的。而忧者,则是如秦可儿这般,并非书香门第出身。
秦可儿看着左右两人,俱都脸露喜色,想必颇擅此道。而从眼尾看向自己的眼色,分明含着得意。
谁都看着自己出丑呢!秦可儿有些气苦,她本无争胜之心,偏是随着位份的不断升高,得罪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有些人完全没有理由,只是为着她受宠,便一再受人敌视。
原先待自己还算亲厚的,也渐渐地转亲为嫉。这敌,可也竖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算了,连皇帝都是孤家寡人!秦可儿安慰了自己一句,便脸色平和了起来。横竖自己是走江湖出身,这些吟诗作词的玩意儿,要是擅长了才被人惊愕呢,倒不如干脆就装傻充愣得了。
宫女们分成两列,给各宫主子满上了酒。秦可儿比试着自己的酒量,有些忧愁。不知道一会儿会玩出多少个花样,自己要是被灌得醉了,旁的倒不用说,只怕会胡言乱语,叫出三皇子的名字,那可就……
她打了一个寒噤,在心里犹豫不决,却已经轮到了她。
“妹妹可不会这风雅的玩意儿,只得认罚。”她只是迟疑了一下,很光棍地答了一句,连打油诗都不作一首,仰着脖子就灌下了酒。
“妹妹果然豪爽。”司徒贵妃笑吟吟地看着她,似乎幸灾乐祸。
秦可儿头皮发麻,看来,她自认罚酒,也不能消除她们对自己的作弄之心。为今之计,还是应付几碗酒也就是了。
这酒不知从哪里弄来,喝着醇厚,酒劲却足。才一碗下肚,胃部已经觉得火烧火燎了起来。
她不由暗暗叫苦,原本想来,灌个五六碗的不成问题。可依着这酒劲,若是逢诗必干,却吃不消这么几轮。
好在别人没她这么爽快,哪怕作不出来,也卡在那儿冥思苦想。秦可儿看着沙漏,只盼着多拖一些时候,她喝个三四碗的,应该还不成问题。
司徒贵妃仿佛看出了秦可儿的心思,微微一笑:“一宫主子以下的妹妹,也不必作诗了,自斟自饮就是。”
此言一出,顿时让那些婉仪、答应、常在、更衣怒气冲冲。能被选上来的,除了一些以姿容为要,余者都是出身世家,肚里总有些货色,正打着一鸣惊人,让皇帝另眼相看的主意,却被司徒贵妃一言就打落了梦想,焉能不恨?
不过,司徒贵妃自然不会把她们放在眼里,只是笑吟吟道:“皇后,如今咱们可以开始第二轮了罢?”
好在太子和六皇子并两个公主也相继过来请安,皆都兴致勃勃,想要小试牛刀。司徒贵妃再狂妄,也不敢违拗了这些皇子皇孙们,只得勉强笑着答应。
饶是这样,也转了三次。换而言之,秦可儿已经灌下了三碗酒。周围看向她的目光,都存着幸灾乐祸。五皇子也朝着她看来,微微皱眉,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可儿觉得脑袋有点晕沉,心里暗暗着急。这样可不成,再一碗下去,谁知道自己会不会酒后吐真言?
司徒贵妃却似乎更是不耐,一旦有人作不出来,也不等人,就直接叫了罚酒。偏是她这般独断专行的作派,旁人敢怒却不敢言。所以,除了秦可儿,另有一些婕抒、贵嫔,也喝得满脸潮红,倒比往常更好看些。借酒装疯,干脆拥在皇帝的身侧,倒也是另一种旖旎风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