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的事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好几天里吃睡不好,虽然她出力的地方不多,可抵不住事情确实太多,有时候不得不出面帮忙一二。
从夏家回来后,青竹径直去了镇上的医馆,向郝大夫说明了下自己的情况。郝大夫又给青竹诊了脉,微微摇头说:“不保养是不行了,你身子本来就有些气虚血弱。虽然已经过了三个月,可还是得要小心。”
青竹道:“我知道了。”
“有了身子的人,怎么还这么的不小心呢?”
青竹苦笑道:“我能有什么法子呢,毕竟母亲去世。”
郝大夫这才注意到青竹一身的白衣白裙,鬓边还有一朵白色的小绒花。也没说什么,给青竹开了两剂安胎凝神的药,又嘱咐她吃完了药再来看看。
青竹答应了。
“对了,你种的药长得如何呢?那金银花也快开花了吧。记得摘了卖些给我,我给你算好价钱。”
“几天没回去了,不过家里人会照顾得好好的。大夫放心,一定会卖给你的。”
郝大夫拨了回算盘,青竹连忙要付钱,可一掏自己的荷包,竟然只有几个铜板了,怎么也凑不够药钱,有些歉疚的笑了笑:“真对不住,郝大夫。今天怕是只有先欠着了,我回去让我家大哥帮忙送来。”
郝大夫也淡然的笑了笑:“这有什么关系,什么时候拿来都一样。”
好不容易回到了项家,青竹觉得又乏又热,初夏明明还没来到,怎么天气就热起来呢?真想痛快的洗个澡,好好的吃两碗饭,接着大睡一觉。
青竹见堂屋的门虚掩着,推开进去了,又听得白氏房里传来了说话声,好像是明春回来了。青竹想她也回来了,总不可能连句招呼也去打吧。放下了手中的药,走到白氏的房门前,说道:“娘,我回来了。”
白氏正和明春说着话,突然听见了青竹这一句,忙抬头答应着:“哟,回来了。”又忙站起身来笑问着:“赶车回来的吧?一路上可还安好?”
白氏问一句,青竹答一句。
白氏又问:“饿了吧,我去给你弄饭菜。”
“是有些饿了,也想洗个澡,还请娘帮我烧一桶水。”
白氏答应着,便去忙碌。
青竹看了眼明春,也不知和她说什么好。转身便回自己屋里去了。
明春坐在那里却觉得左右有些不是滋味,心里觉得烦闷得紧,徒生了许多怨念:怀孕就了不起了么?凭什么一家子都得围着你转。你要吃东西干嘛不去自己弄。
青竹清理自己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从衣服里翻出两串钱来,顿时才暗叫不好,拍了拍脑袋:“真是个糊涂人,怎么忘了还有一笔钱是放在这里的。”
这是蔡氏的遗物,青竹现在见了这些也只有睹物思人罢了,再也见不着蔡氏了。她是夏青竹的生母,虽然没有抚养她多少年,可毕竟也是个慈爱温和的母亲,又受了那么多的苦痛和磨难。这一辈子过得还真是一点也不如意。青竹想到这里,又想到自己也即将做母亲,便有些忍不住,眼泪迅速的涌出了眼眶。
真是的,好好的干嘛又掉眼泪呢?这些日子来哭得好像太多了些。青竹揉红了眼。又趴在桌上,望着这一堆东西发怔。
这里白氏系了围裙正准备给青竹做一碗红糖炖鸡蛋。只生了小炉子,瓦罐里咕嘟咕嘟的烧着水。
“娘!”
“诶,什么事?”白氏一看,只见是明春站在门口。
“她要吃让她自己来弄呗,干嘛非要你做这些。”
“你这是说什么气话呢。她娘亲刚死了,又劳累了那么多天,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再说肚里不是还有我们项家的孙子嘛。我这是给孙子做东西吃。”
明春撇了撇嘴,有些嗔怪母亲偏心。
“对了,那个叫小满的小子怎样?”
“淘气得紧。我也管教不了,索性不再过问他的事,不是有他老爹和他姑么?我和他又不是什么血亲,也轮不着我。”
白氏想话不能这么说,虽然是后娘,也可毕竟是娘,那小满长大之后是要给明春养老送终的:“你也是的,我说这男娃像他这么大,正是反叛的时候,你当娘的该管就得管,哪里不闻不问呢?后娘也是娘。管教他是天经地义。你想想少东、少南小的时候我是怎么管的,什么打骂都有过,得硬下心肠来。”
明春垂眉道:“他哪里会听我的话,只当是耳旁风。再说他们熊家的事我也不想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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