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进来,想给那女子请个大夫。
老夫人轻轻劝着,“……如今是乱世,不比以往,你若看着可怜,就给请个大夫,只是莫要太过心软就是!”
槿娘应了,又问起二太太,平日里总在老夫人这里凑趣,今日竟不见人影,连自己带了人进院子都不曾出来打探。
“她太闲了,我让她给衡哥儿做一套出门穿的衣裳,过年要酬谢恩师的!”衡哥儿的衣裳早就做好了,若说春天的衣裳,如今做又太早了些,衡哥儿正是长身子的年纪,过了年又不知道长多高,槿娘却也不再问,二太太前些日子因着没有做外面穿的皮袄而抱怨了几句,惹得老太太不快,这一回又不知道说什么了,老太太烦她也是应有之事。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以往白家繁盛的时候,二太太最会来事,嘴也够甜,如今白家败落,二太太不适应,倒也是人之常情。
槿娘不再多说,只把墨雨打听来的事儿跟老太太说了些,“……京里乱得很,但听说父亲被放出来了,但消息不甚可靠,只是听着一个从京里来的秀才说的,说是一批被收押的重臣都放出来了,想来父亲应在其中!”
墨雨每日拿了银子去茶馆里找茶博士打探消息,虽说银子花了不少,但可靠的消息并不算多,这消息总归是好的,槿娘便说给老太太听。
老太太听了果然大喜,冲着窗外作揖起来,口中称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总算是出来了!”
随即又发起愁来,“……如今不比从前,这消息也不知道真假,就算是放出来,没有差事,只靠着德哥儿一个修撰,想来也是不富裕的!”今年粮食欠收,白家在京郊和河北有些没有被收官的田地,如今恐怕也没有多少收成。
槿娘跟着安慰,“有母亲在呢!”梅氏是个有钱的,当初白家被抄,却只抄了济南的宅子,京中的宅子丝毫未动,梅氏也没有跟着遭殃。
说了会子话,槿娘才从老太太房里出来,此时汪大夫已经给上官胭把了诊相。
槿娘看着汪大夫阴沉的脸色,心中担心不已。半晌,汪大夫方道,“这位姑娘受了大寒,那脸色潮红并非是身体康健,而是发热的缘故,若不及时去热,恐怕性命堪忧!”
送了汪大夫出门,墨雨出门去抓药,槿娘让人取了凉水给上官胭擦拭,待到晚间吃了药,高热依然没有减半分。
槿娘有几分发愁,便叫了绿柳过来,“去地窖取些酒来,我要给先生擦身子!”
酒精去热是最好的,绿柳虽不懂,却知道自家小姐一向有主意,便也不多问,只去取了一小坛上好的烧酒。
上官胭紧闭双目,由着绿柳给脱了衣裳,随着一遍遍的擦拭,待天明之时,脸上的潮红竟然褪去了许多。
绿柳打了热水给槿娘洗脸,“小姐去歇休会子,等先生醒了我再叫您!”
槿娘在外间的大炕上靠着引枕眯了一会,不知是不是太累了,竟然一倒下就睡着了,直到绿柳的喊声把她叫醒。
“什么时辰了?先生可好?”槿娘一下惊醒,一是担心上官胭,还有就是担心老太太问起来。
绿柳笑道,“如今已经辰时,先生也已经起来了!”
竟然这样晚了,槿娘大惊,以往给老太太请安都在卯时三刻,这会子还不去,老太太定然要疑心的。
绿柳却是笑盈盈的道,“小姐不用着急,今儿一早又落了雪,辛妈妈过来说让小姐歇一天,不用特意去她那里陪着。”
槿娘这才放了心,简单梳洗便跟着绿柳去瞧上官胭。
上官胭此时正坐在卧榻上,就着炕几用早饭,见到槿娘进来,只瞥了一眼过来,轻轻的道,“你来啦?”
淡淡的问候却让槿娘心中有几分舒坦,以上官胭的性子,那是要把她当成自己人,才会这样淡然的坐在这里吃早饭,而不是虚伪的客套。
“先生醒了?”槿娘同样展颜一笑,走到卧榻边,回头冲绿柳道,“再拿一副碗筷来,我陪先生吃饭!”
上官胭这才抬了眼,仔细打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女子,却是眉头轻蹙,“你瘦了!他可是亏待你了?所以你回了白家?”
这个他指的是谁,槿娘太明白不过,她不由心里有几分酸涩,低下头去。
上官胭却是扬起眉毛,笑了出来,“他会回来的!”语气坚定,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槿娘抬起头,看到一双微笑的眸子,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先生,怎会知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