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槿娘作了男子打扮,可肖婆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九姑奶奶一点儿没变,还是老样子!”
随着肖婆子进了院子,槿娘不由吓了一跳。
虽比不得京城白家的大宅,这宅子也算不小,原先的装饰也应该算是精致。
可如今院子里却凌乱不堪,一进门处堆了些破碎的瓷片,院子正中堆着几个破烂的箱笼,角落里一个大大的水缸破了个口子,这情形显然是被人乱翻过。
肖婆子抹着眼泪解释,“也不知道三姑奶奶出了什么事,这二皇子监国,却把相爷给收押了,大夫人偏又还在京里……”
一时绿柳等人都有些唏嘘,徐家也是如此,可槿娘不说,其余人等都心里明白,谁也不提。
槿娘先去看了徐老夫人。
老太太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头发略显凌乱,闷热的天气,缩在半旧的绸缎被子里,瑟瑟发抖。
“其实也不怪二太太,相爷和二老爷被押去了京城,家里没有男人。前几日,二太太的娘家侄子找上门来,太太想着有个男人在家里也好,省得有个什么事儿也没有人出面,倒遭人欺负。可那侄少爷不是好人,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竟是将家里本就所剩无几的银钱骗了个干净,二太太今儿一早出门借银子去了,辛妈妈去求汪大夫,想着再给老太太来瞧瞧……”
槿娘叫绿柳拿了十两银子给肖婆子,“你去找辛妈妈请大夫,祖母这里有我!”
老太太似乎听到有人说话,轻轻睁开了眼睛,眼神里却只有茫然。
槿娘伸手去摸,不由吓了一跳,“怎么这样烫人?”
槿娘让绿柳去打了水,亲手拿了帕子沾湿了给徐老夫人擦拭,老夫人却轻轻往后躲着。
“祖母,我是九娘啊,你的孙女九娘,我来看您了……”柔声哄着,槿娘给老太太擦着身子,老太太渐渐的不再躲了,由着槿娘服伺着,竟这样睡了过去,睡得极沉。
槿娘放了帕子,净了手,复又叹气,如果老太太醒过来,会不会后悔将三娘送去二皇子的府地?
过了不大会,肖婆子就带了辛妈妈和汪大夫过来。
冬桃在门口相迎,看到孙女的辛妈妈喜极而泣,“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进了屋子,汪大夫将药箱放下,就给老太太诊脉,待开了方子,方有几分不好意思的道,“也不是我心狠,可人家都看着呢,这一回两回的不要紧,可不能回回都要我贴银子贴药不是?我是个大夫,不是个菩萨!”
听肖婆子提了几句,这汪大夫不过是个普通的郎中,算不得医术多好,但却是个心善的,以往白老夫人是看不上这种江湖郎中的,后来白家败落,剩的银钱不多,迫不得已,这才由肖婆子请了这位汪大夫。
汪大夫倒没有二话,只是两次过后,白家再拿不出钱来,汪大夫赊了两回药,便不愿意再来。
槿娘恭身谢道,“劳烦汪大夫,前几日家里出了事,多亏了您施药,这拖欠的诊金和药费自会补上!”
墨雨送上一锭十两的银子,那汪大夫连连摆手推却,“这、这怎么使得,哪要的了这样多,公子可是折杀老夫了!”
槿娘还是一身长衫,做公子打扮。
槿娘笑着摇头,“祖母病的这样重,日后少不了劳烦您,这点银子就当存在您那里,待到日后再用不迟。
那汪大夫收了银子,却是劝道,“老太太这是受了惊吓,需要好生调养,只吃药是吃不好的……”
老太太这个样子,槿娘又哪有不明白的,她再次客气的应了,让墨雨送汪大夫出去。
转身吩咐了绿柳照方抓药,肖婆子连忙上前,“怎么敢使姑奶奶的人,老奴去抓也就是了!”
绿柳笑着把银子递过去,“不过几个月没见,怎么就跟我这样客气了,我在外院厨房时,你可没少使唤我!”
肖婆子讪讪的笑,如今白家不比从前,徐家的事情她还不知道,总觉得绿柳还在侯府。
待众人抓药的抓药,熬粥的熬粥,槿娘这才又跟辛妈妈说话,“家里的下人都去了哪儿?”
辛妈妈感叹的道,“能走的都走了,老太太自从病了,二太太就不让走了,把人都卖了,想收些钱,如今只有我和肖婆子还在连她自己的丫鬟梅香都被卖了!
梅香么?槿娘吓了一跳,那个长得俊俏的丫鬟竟然被卖了。
“如今只留了张二媳妇看着三少爷和四少爷,可梅香是她的妹妹,张二媳妇又怎么能甘心,她如今心思也不在这里,整日里伤心,哎,这话本不应该我说,可二太太,也太狠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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