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的正厅里,二丫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乞求似的看着槿娘。
槿娘却看着翠玉紧蹙的眉头,婉转的道,“妈**意思我明白了,可是这事儿我的确做不得主,万一到时候耽搁了二丫……”
辛妈妈听了却是笑容渐敛,“只要九小姐收下她,哪怕日后提做姨娘或是卖出府去,老奴也断不会怪小姐!”
这话怎么说?不止是槿娘,连翠玉都有些震惊,“妈妈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小姐收个丫头也算是大事儿,恐怕不止大夫人,连老夫人都要过问的,哪里能说收就收呢!”
辛妈妈却不放弃,她不顾翠玉在旁边,拉着二丫一同跪到了地上,“老奴只盼着,若是有一日老夫人让九小姐选丫头的时候能把二丫选上就好,别的事儿九小姐自然不用过问!”
话说到这份上,槿娘也拒绝不得,只得犹豫的点了头,但真到那时候由不由得自己她也说不好。
送了辛妈妈出了门,二丫回过头来看槿娘,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却是一片茫然。
晚上的时候绿柳提了食盒进来,也带了最新的消息过来,“二太太给衡哥选丫头呢,恐怕是看上二丫了!”
白府二少爷衡哥今年不过七、八岁,正是顽皮的时候,刚送到书院念书不过半年,已经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板子。衡哥的性子太野,二太太选丫头一来是为了照顾他,二来恐怕也是为了以后打算,二丫长的的确水灵,让人看着就高兴。
辛妈妈这么着急把人送过来,恐怕是不愿意让二丫给衡哥做姨娘。
翠玉摇摇头,“辛妈妈怎么说也是老夫人的人,怎么连自个儿孙女都保不住?”
槿娘却是笑道,“什么老夫人的人,不过是各方权衡之后送出的一棋子,指不定哪一日就被吃掉了!”
“听说辛妈妈也曾去过六小姐那儿,说是六小姐赏过二丫一只玉镯子,只是说了什么却不知晓!”绿柳打开食盒,一股香味扑面而来,刘妈妈常常给做些点心过来,今儿是栗子面的小窝头。
槿娘看着窝头却是眼睛一亮,她怎么忘了,六娘也曾提过方家,她一定知道方家的事儿!
按理说她还在禁足,不应该出院子,但看着七娘已经被大夫人传召去了正房好多次,槿娘便也有了主意。
次日的清晨,槿娘便到了东厢来瞧七娘,兰草很是高兴,自家小姐一直没什么精神,眼见着瘦了许多,有人来跟她说说话也能排解一二。
可是对着怏怏的七娘,槿娘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把人劝动。
“虽说以前有些不愉快的事儿,但如今亲事都已经定下,日后出嫁,想见一面不知道有多难,祖母说的对,咱们姐妹还得互相帮衬才是!”
槿娘说的苦口婆心,七娘只是抬了抬眼皮,“我不想见她!”
说大道理是行不通的,槿娘叹了口气,又道,“我听说徐家三公子从书院回来了,还让人给她送了消息!”
七娘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随即却又撇了撇嘴,“跟我有什么关系,过不了多少日子,我就要嫁去郑家了!”
连徐家三公子都不能引起七娘的兴致,槿娘无功而返。
午后,槿娘便让绿柳去了厨房找刘妈妈,要吃六娘常吃的蟹粉酥饼。
槿娘不喜吃这些水里的鲜物,刘妈妈是知道的。
第二天一早,绿柳从厨房提了食盒回来,便带了好消息过来,“大夫人说六娘就要出嫁了,老在正房住着也不好,不如回咱们院子里,跟姐妹们处上几日!”
槿娘笑盈盈的看着绿柳将食盒里的清粥小菜端出来,还有一碟子蜜汁桂花马蹄糕!
这才是她最爱吃的点心!
只是六娘并没有住到西厢来,而是住到了东跨院的正房。
那里是大少爷德哥住过的地方,梅氏一直不让别人住,这回不知道怎么的,就许六娘住了进去。
午后,槿娘带着那半碟点心,敲开了正房的门。
不过几日不见,六娘竟然憔悴了许多,娇艳的脸上带着几许苍白,像被霜打过的罂粟花。甘草送了茶上来,便带着小丫鬟退了下去。
“真是得多谢你了!”六娘说着客气的话,脸上却是冷冰冰一片。
虽然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但她依然心有不甘。
白正圃已经亲自给三老爷去了信,恐怕过不多久三房一家就会到京里等候补缺,父亲进京做官的愿望终得实现,而她也渐渐凋零。
从王妃落到荣国公世子的继室,这事儿任谁都不会平静,槿娘虽然理解,却不知道如何劝解,只淡淡的道,“有些事情是注定的!”
六娘转过头去,看着桌上的一件粉彩双鱼的桌屏,脸上露出几分冷笑,“你来找我,就是想知道方家的事儿?”
槿娘点点头,“是,我想你应该知道!”
六娘拿起桌屏,仔细的摩挲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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