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关于老头的底子,冬麦也使人摸清了,她嘲讽的笑道,“到被小姐您猜对了,那老头,却也是有些名气的。不过他的名气,却是在苦民里,连平头百姓那里都不是。”
“什么名气?”楚玉盈好奇的问道。
“乐善好施,那老头把卖糖人的钱啊,自己留够一日的口粮后,就都散了去。那等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的苦民,将他当菩萨的呢。到是也有名家为他的好心写过赋,但传的人并多。别的,却是真没有看出有什么了。”
楚玉盈撇撇嘴,“还是盯着些,万无一失了才好!”
“那奴婢再去探着!”
不久,冬麦就又带来了消息,“小姐,这次是真的万无一失的。那老头是个贪杯的,醉了后说,是大小姐找的他,要他假扮隐士,然后大小姐前去相请,让他略以刁难后,就随了她走。说是以为会将他供的极好。”
“长姐,到也是会这等伎俩啊!”楚玉盈嘲讽的一笑。
“小姐,将这事捅到老太爷那边,大小姐肯定就要受责备的了。大小姐一而再的做事不妥当,老太爷准是有不满的!”竹儿在一边眯着眼道。
冬麦冷哼一声,想你到是会抢功劳。
“这事,以后你就不用盯着了,长姐要请那老头,那么那老头,就是隐士!”楚玉盈看看冬麦。
冬麦一楞,但立刻就明白过来,她点了点头,得意的看了眼竹儿,却见竹儿脸色不是很好,牙齿咬了唇。
而在楚玉盈终是不再关注楚华骄这边请隐士的事情时,楚华骄也终是跟那老头,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这老者,此刻举止得体优雅,那里还有那等市井之气。
“你到是聪慧的。难怪孙老怪会收你为女弟子!”老者丝毫不客气的伸手接过楚华骄敬上的茶汤,抿了口后,闭眼回味。
楚华骄也不急,只在那等着。
“但老夫还是没有想好!”老者好一会后,才睁开眼看楚华骄。他双眼清澈明亮,完全不见七十几的老者应有的浑浊死气。
“那也请先生说服我,不然先生的隐士之惬,却是要不得了!”楚华骄似笑非笑的道。
老者想了想后,站起身来向外走,“你跟我来!”
楚华骄起身跟上。
两人走了好一会,来到京郊一处荒坟地。老者手指那荒芜残碑,叹道,“平梁王,你应知道吧。王侯将相又如何,最后不过荒冢白骨!不若浮游度日,了此一生!”
楚华骄的目光在那荒冢上停了停后,看着老者的侧脸,开口道,“当年秦世项王,今又何在?人到最后,都将化成黄土。就是那曾煊赫的皇族、枭雄。也不例外。因人出生,最后走向的,却注定是死亡。然因此,就应有出生,就放弃活的念头与盼望么?”
“那平梁王墓碑残破,人化黄土,但先生一看那,就知其为平梁王。若阿骄指一路间野坟给先生认,难不成,先生能知那人为谁?人终将故去,即便不追求青史一笔,能求得后人缅怀惦记,也是值了。而若再无私些,即便后人不知,自己觉得活的精彩快活过,也就值了!”
“老夫如今虽不精彩,但却快活!”
“果真么?若真快活,先生何必还教授那些苦民孩子习文断字?如何还在夜时对空长叹?道一句世道艰辛!”楚华骄紧逼问起。
“以先生之心,民无乐则先生不乐。先生之所以隐而不出,却是对皇权也好,族权也罢,都很失望吧!”
老者侧转脸,神色带着些惊讶,看向楚华骄。绚烂夏日,荒芜郊外,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笑容宁和美好,眼神沉稳精神。
楚华骄并没有移去看向老者的目光,她坚定的向前一步,抱拳再次向前老者一礼,“阿骄虽是女儿身,但过的也不甚快活。愿先生助我!”说到最后一句,腰,深深的弯了下去。
老者盯着楚华骄好一会儿,终是一字一字的问道,“女儿身的你,所求为何?”
“大自在,大快活!”楚华骄没有半点迟疑,张口接道。
“觅一良人,岂不自在快活!?”
“笼中金丝雀。阿骄所求的大自在,是天不能管,人不能约,地不能束。我言好,一起皆好;我言恶,万事不顺!等百年千年万年后,后人有指着一荒冢,叹一句楚氏阿骄!恶名也好,善名也好,要最精彩,最自在,最快活!”
“要攀登上最大的权势之位?”老者赤果果的问,神色紧绷。
“是!”楚华骄坦然自若的答,笑靥如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