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富丽堂皇,事物样样件件俱都是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这时一个四十来岁的体面婆子进来了,辛妈妈连忙热诺迎上去,陪着笑脸说道:“苏妈妈今天倒是得闲了。”
那位苏妈妈看了一眼辛妈妈,笑着说道:“夫人最近事多,也没有功夫理这茬,让我先过来看一眼。就这几个?”
辛妈妈笑着说:“上次送来的,没能入了夫人的脸,是我办事不力。这几个是我特意让人牙子南边找的,俱都是正经人家的孩子,因是遭了灾,才卖了身的,都是一等品行相貌。”
苏妈妈坐在八仙桌旁边坐下,辛妈妈递上名册,她粗粗看了一眼,笑着说道:“这几个长得倒都是齐整。”辛妈妈陪着笑说道:“太师府邸要得人自然都是人尖了。”
苏妈妈看了看丁秀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丁秀兰压下心头激动,垂头低首说道:“奴婢丁秀兰,今年十四了。”苏妈妈笑了笑,目光继续往后看过去,突然站起身来,盯着方墨看了好几眼,这才对辛妈妈说道:“这丫头倒生得一双好眼。”
辛妈妈小心翼翼陪着笑,说道:“她叫方墨,今儿十三,是庆阳人氏,家里原也有些薄产,父亲还开了间药铺,去年发大水,家里遭了灾,父亲也没了,一家老小没了生计,没奈何,这才卖了的。”又给方墨打了眼色,方墨上前半步,微曲了身子,行了一个礼。
苏妈妈上上下下看了一通,笑着说道:“你家既是开药铺子的,想必也懂些药理。”方墨低了头说道:“略懂一些。”
苏妈妈显然对方墨颇有几分兴趣,又问一些妇人药理常识,见方墨回答有条有据,方才满面含笑点了点头,其他的也不看了,转过头对辛妈妈说道:“我看着都还妥当,先都留下来吧,看看夫人的意思,再做定夺。”
辛妈妈见这事约莫成了八九分,眉开眼笑说了一通恭敬话,领了一半银钱就出了府去。那苏妈妈招了一个十四五岁的俏丽丫头过来,指了丁秀兰几个说道:“先领了她们到西侧偏院安置,等夫人得闲了再看看人。”
丁秀兰跟着这丫头进了偏院,忐忑不安等了大半日,到天黑了,厨房送了饭菜过来,几人用了饭,也没人过来理会。晚间歇下,听到外面风声索索,丁秀兰更是难以入睡,同屋的方墨却是个不喜言语的,早蒙了头,睡得香甜。
丁秀兰辗转反复,到底是累了,朦朦胧胧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依稀回到乌艄船上,天下着小雨,淋淋沥沥细雨声不绝于耳,船里的草席子摸在手上黏黏的,盖在身上更是不舒服。船老大正要开船,远远就听见人牙子叫道:“慢着,慢着,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她掀了帘子看出去,水气蒙蒙中看见人牙子身边站了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俱都是一身灰布衣衫,戴了斗笠,高壮那人正低声嘱咐身边的人,隔了雨声,也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那人这般不舍得放手,这两人感情必然是极好的。
丁秀兰想到自己,便有些黯然了。她出门时,母亲只是给她梳了一个头,做了一碗白米饭罢了。
身边突然有了水气,原来是那矮个那人进了船舱里,脱了斗笠,露出一张稚嫩白皙的脸来,一双黑幽幽眼睛往船舱看了一圈,径直走到里头坐下。船外头那少年此时昂起头,冲船舱里喊了一声:“方墨,你要小心些。”
丁秀兰猛然醒过来,窗外月色正浓,透过窗格子照进来,地上白光斑驳晃荡,她身上盖着细稠薄被,暖和而实在。
原来是梦见了上船的一些事。丁秀兰突然记起来,方墨是最后才上的船,她原来是见过她的。
她这时又想起船初开时,那高壮少年仍是站在码头上看着,不远处河岸上还停了一辆马车,在一片淋沥不尽雨声中,依稀听到几声琴声,细长柔绵,合了这朦朦细雨,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微薄轻愁来。
丁秀兰想起方墨刚上船的情景,不由一笑,转头说道:“方墨,我想起来了……”
她的话咔然而止,旁边床铺空空无几,方墨压根就不在床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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