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整以暇的点了支烟,然后笑道:“怎么,这就忍不住了?”
莫语见他忽然和缓下来,不禁一征,道:“你什么意思?”
莫言叹了口气道:“我这点气你都受不了,我觉得,你还是趁早打道回府的好……莫语,我从小是在莫家村长大的,就基层而言,从村到乡,再到镇,所有头衔带长的人,都生就一副厚脸皮。不仅要受得了上级的气,更得受得了下面那些村妇村夫的气,最重要的是,你还得有唾面自干的本事。”
“在基层工作,不仅要有厚脸皮,还得有黑脸皮和红脸皮。所谓黑脸皮就是在关键时候,你得黑得下脸,黑的下心,才能从基层官场中趟出一条路来!至于红脸皮,相对而言就简单多了,那就是你得随时做好被人从酒桌上送进医院的准备...”
莫言自小是从乡村中长大,对基层事务的了解虽然比不上土生土长的乡镇人,但比起在座的莫语和麦穗来,却是深刻的太多。
莫语也没想到,莫言刚开始的‘挑衅’其实是一种另类的劝教“……行了,让人上菜吧,我们边吃边聊。
莫言笑了笑,见莫语做出受教的姿态,便没再继续往下说。
莫语下意识的点头,起身打开水云厅的门,让侍应生上菜。
麦穗轻轻一笑,贴在莫言的耳边,道:“刚才真是吓我一跳,还以为你今天来真是为了欺负人的呢。”
莫言笑道:“这小子从小被我欺负惯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快感了,懒得欺负他了“”
莫语正从他身边走过,听了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
等酒送上来,莫言没再摆出一副说教的脸孔,而是和声细语的和莫语聊着基层事务。
瓶红酒喝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麦穗起身去了洗手间。
见麦穗离开,莫语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位麦小姐……算是正式的么?”
莫言笑了笑,道:“你这话是替谁问的?”
莫语知道瞒不过莫言,苦笑道:“是替爸问的,我打电话告诉过他了。”
莫言点了点头,并没计较什么,道:“当然是正式的……另外,你告诉他,我的事情不用他操心。等时机成熟了,我领麦穗去见他就是。”
莫语知道自己在这个话题没有任何发言权,道:“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爸的,另外,老爷子那里你得说一声。”
莫言道:“不用你提醒,我心里有数。”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微微一顿……”便道:“你对西村镇了解多少?”
莫语闻言,不由皱了皱眉,道:“来之前,倒是做了点功课。
我听说那里的黑势力很猖獗,是不是这样?”
莫言道:“不仅是黑势力,宗族势力也是个让你头疼的问题,其顽固程度,甚至还在黑势力之上。”
莫语点了点头,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干,忽然道:“我听老爷子说,是你建议我来西村镇的?”
莫言笑了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谁知到他老人家当了真呢?”
莫语苦笑一声,道:“除了刚才说的那些,你还有什么可教我的?”
莫言想了想,道:“没什么可教你的了,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不是靠别人教出来的。不过,考虑到你来西村镇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我可以帮你个小忙。”
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弟,莫言仅仅是不喜欢,谈不上什么厌恶。
再者,老爷子将莫语下放到基层,一是为了磨砺他,同时也是想俩兄弟能走的更近一些。
莫言不想辜负老人的这番苦心,再说血毕竟浓于水,他终究无法做到对莫语彻底的无视。
所以,当莫语和他聊起西村镇的事情时,他便打算帮自己的这个弟弟一个小忙。
这个忙对他来说无非是举手之劳,但对莫语来说,却是一个极大的臂助。
“帮忙?”莫语有些奇怪道:“你能帮我什么?”
莫言道:“政务方面我帮不到你,那得靠你自己去理顺,但是我能保证,西村镇的黑势力,至少在三个月内,不会干扰到你的政务工作!”
莫语闻言,不禁瞠目结舌,好半天才道:“你”“你不会是当了黑老大吧?”
莫言没好气的道:“会不会说人话?”
微微一顿,他解释道:“我现在是省厅七处的顾问,西村镇的那帮家伙被我处理过,我相信他们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听了莫言的解释,莫语这才松了口气,若是传出莫家的长房长予不走仕途,不经商,却跑去当黑老大的传闻来,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为什么是三个月,难道时间不能再长点?”莫语问道。
莫言冷笑道:“你是不是还想干脆一劳永逸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