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我还是那个意见,解放思想和严防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泛滥,是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不是非此即彼的矛盾体。在具体的经济建设工作之中,我们要解放思想,大胆尝试。但在整个意识形态方面,在国民信仰方面,我们必须有自己坚定不移的原则和坚持。我们需要借鉴的是西方发达国家先进的市场模式,先进的管理理念和经营理念,而不是他们的意识形态和政治形态。抛砖引玉是对的,但抛玉引砖,那就不对了。”
邱明山轻轻“哼”了一声,说道:“理论谁都会说。”
现实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事实上,邱明山此举,已经被雷云刚看成了背叛。往往理论上的争执落到现实之中,就会演变为不同的阵营之争甚至是派系之争。
范鸿宇脸色郑重起来,凝重地说道:“邱书记,雷省长……”
范鸿宇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在范鸿宇看来,雷云刚的结局已经注定了,不是他这篇文章能够“挽救”得了的。到了雷云刚那样层级的干部,就算想改换门庭,也很不容易。
在范鸿宇的记忆之中,另一个世界,曾经有一位前程无量的年轻高层领导,在关键时刻做过这种事情,结果很不好,被元老们一致批评,仕途就此蹉跎,再无昔日荣光。反倒是一些当时坚持了自己意见的同志,虽然有一段时间日子过得比较艰难,大多数守得云开见月明,少数极其杰出的更是位列中枢,权重天下,成为万众敬仰的领袖人物。
但这批人之中,似乎并不包括雷云刚在内。
为什么雷云刚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具体的原因,范鸿宇不清楚。尽管他是重生者,但上一辈子,范鸿宇不过是个基层的小警察,对高层大势,亦只是道听途说。一些大致的走势,他能够明白,具体到雷云刚这个“个体”的遭遇,那就不得而知了。
政治博弈的胜负,除了法术势的运用,还和个人的运气好坏有着深刻的关联,任意一个环节上出了疏漏,都有可能导致结果截然不同。
“邱书记,我有个建议!”
“说。”
“邱书记,你是地区党校校长,我总觉得这几年,我们地区党校的作用,发挥得不是很明显,已经开始流于形式走过场了。事实上,党校是干部再教育的重要阵地,这块阵地的作用不可忽视。作为党校校长,我建议您能够重视这个问题。全区干部轮训,我认为有必要展开。不一定非要升官之前才弄到党校去镀一下金。当进党校学习成为升官前的固定流程,党校培训的效果不明显,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范鸿宇很认真地说道。
邱明山眼里,又闪过一抹惊讶之意。
这个建议,深得“官场三味”,正是积年老手的套路。
“这家伙,如果不是个疯子,那就是个天才。”
邱明山再次在心里发出了这样的感慨,不过邱明山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心里对范鸿宇的定位,已经在起变化了。
这一次,是疯子在前,天才在后。
也就是说,邱明山的潜意识之中,已经将范鸿宇定格为“天才”,而不是“疯子”。
“不过,邱书记,我觉得,党校的教材和教学内容,需要进行一定的修改和提升。要与时俱进,适合当前的政治大势和经济大势。不能老是搞那种党八股似的说教了,那没多少人愿意听。”
“那你去党校编教材?”
邱明山忽然说道。
范鸿宇一怔,随即在邱明山眼里读到了戏谑的神情。
“邱书记,您太抬举我了,我可没那个资格。”
是没那个资格,不是没那个能力。
这小子,无论何时,都骄傲得紧。
“你也知道没那个资格!”邱明山轻轻哼了一声,正色说道:“范鸿宇,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地委机关的工作人员了。根据地委办公室的集体研究,你不合适再在机关工作。你马上去宇阳县农机厂报到。梁书记认为,年轻干部,应该多到基层去锻炼!”
范鸿宇就笑。
“邱书记,这么说,我依旧还是干部?”
邱明山再次“哼”了一声。
“谢谢邱书记!”
范鸿宇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给邱明山鞠了一躬。
能够保住干部身份,也没给他正式的组织处分,应该还是邱明山力争的结果。
这个情,得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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