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嫁妆,背后又有娘家撑腰,你大可还同在家时一样,爱绣花绣花,爱看书看书,哪个又能强了你去?就是浦大牛,你心情好时,同他说两句,心情不好,扭过脸去不理他也就是了,何必苦着?”
孟楚洁连声道五妹说得极是,你这般作态,除了惹得我们这些亲人担心,又还能如何?你还以为浦家人会心疼你么?何苦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
浦大牛是不堪,可何至于就成了仇家?孟楚溪听得她这般说,反倒和着泪笑了起来。
孟楚洁得意洋洋看,还是我有本事,劝笑了。”
孟楚清见孟楚溪展开笑颜,终于松了口气,老实将孟楚洁夸赞了一番,直夸得她不好意思了才住口。
孟楚溪坐在马车角落里,一个人默默想了一路,总算想转了些,握住孟楚洁和孟楚清的手,哀求道三妹,五妹,你们以后可得常来看我,千万别忘了我。”
孟楚洁笑道,你这门亲事,乃是亲上作亲,我们想忘了你都难。”
孟楚溪和孟楚清就都笑了。
孟楚涵在一旁看着她们姊妹情深,有些不是滋味,咬着下唇道我嘴笨,劝慰不了,但其实心里同三姐和五妹是一样的。”
孟楚洁忘性大,早不记得她亲点董丽娇进门的那档子事,笑着拍了拍她的膝盖,道晓得你同亲,谁又怪你来。”
自此姊妹几个总算有了些说笑,不再相对闷坐。马车进了兴平县,外面的喧闹声渐渐大起来,几人都忍不住掀了帘子,朝外去看街景。孟振兴先遣人去给孟振业送些家里带来的物事,但孟振业却正在教书,不得见,只好把放下就走了。
夏天的兴平县,同韩家庄一样热,四处阳光炽照,躲也躲不开,这让自小娇生惯养的孟家四姊妹失了许多逛街的兴致,只挑了间城中最大的成衣店,坐在那里慢慢地选。肖氏笑话她们那几年逃荒,甚么苦没吃过,偏而今又娇气起来。”她话虽这样说,但到底舍不得教她们出去晒太阳,因而也就随她们去了。
她们怕晒,丫鬟子们却不怕,个个眼巴巴地朝着街上瞅。特别是董丽娇,自称来本地后,还从未好好逛过兴平县,因此满脸都写着向往,不住地向旁人打听城中景象。
肖氏向来体恤下人,见她们如此,便只留了几个贴身服侍的,许其他人自在逛去,天黑前到店里来集合便是。
此令一出,下人们欢呼雀跃,纷纷朝街上去了。过了会子,孟振兴觉着和她们女眷在一处不自在,选好的衣裳,也便上街,自寻茶馆听书去了。
今次进城,主要是为了肖氏买衣裳,但她见孟楚清姊妹三人劝转了孟楚溪,心里着实高兴,便叫她们每人自挑一套衣裳,她来付账。
自从肖氏公布了公中所余银两,孟家各人的待遇就日况愈下,要想扯身衣裳,非得动用私房钱不可,这对于银子被盗的孟楚洁和生母不受宠的孟楚涵来说,难以登天,是以她们俩好久都没穿过新衣裳了。此时听说肖氏要送她们衣裙,如何不喜,当即道谢,直扑店中陈列的衣架子而去了。
孟楚清虽说不缺钱,也不缺衣裳穿,但有人送礼物,自然没有不高兴的,于是也跟了去。孟楚洁和孟楚涵都她爱穿,也会穿,一边一个拉了她,要她帮着挑衣裳。
孟楚清忙先把孟楚溪叫了来,让她先挑。孟楚溪却红着脸,只是推让,孟楚清正不解,孟楚洁笑话她道是要穿红嫁衣的人,买这个作甚么。”
孟楚溪听她当众说了出来,闹了个大红脸,扭身就跑了。
孟楚清这才明白,打趣孟楚洁道我到底年小,不晓得这个,不比三姐,已然全懂了。”
这下轮到孟楚洁脸红,伸过手去,掐了她两把方才作罢。
玩闹一时,孟楚清一件一件衣裳看,挑了同一系列不同款式的三套衣裙,同孟楚洁和孟楚涵分别换上,走出来叫肖氏瞧。肖氏见了,称赞不已,道大家闺秀,正该一般儿的装束。”她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而今他们两房外逃,已降为农家,家里的女孩儿,哪里还算得上是大家闺秀,于是又伤感起来。
孟楚清并不知孟家在湖北光景如何,不明白肖氏为何难过。孟楚溪等人却是晓得的,忙拿话岔开,又劝慰了几句,方才好些。
几人在店里消磨了一个,到了晚间,出去逛街的下人们纷纷回转,肖氏便命个子清点人数,准备登车回韩家庄。然而数来数去,还是少了一人,众人正纳闷究竟是谁,忽闻孟楚洁叫道是董娘子,董娘子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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