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过来了,令苍郁丝毫准备也没有,只是苍郁已经习惯他这样,不会再有任何惊异。
“是给阿蘼的。喜善殿宫人说她近来精神不大好,给她补补。”苍郁回答道,姬杼往长榻上坐下时,她下意识地往一旁挪了一下。
姬杼落座后,两人之间便余出一道空来。姬杼神色如常,往她身边靠去,不满道:“那朕呢?近来朕忙得很,精神也不大好。”
同自己的嫔妃抢吃的,这位陛下还真出息。一旁的香识甚为无语,见到皇帝陛下投来一个“闲人快走”的眼神,立即告退出去。
苍郁近来不是很想应付他,甚至不大愿意看到他,大概是满心都在左蘼有孕这件事上,尽想着孩子去了,顾不了这么多。
“陛下想吃什么,同赵常侍说一声,自有御厨准备好。阿蘼的事不能外传,不好叫御膳房特殊对待,只能臣妾这边小心照料着了。”换句话说,自己寻御厨去,不伺候!
姬杼不开心:“那朕的同她换一换,朕吃阿郁做的,她吃御厨做的。”
苍郁瞪他:“陛下不能吃荤,她须得吃些荤的,怎么换?哪有当爹的跟自己的孩子抢东西吃。”苍郁语气不大好,但说完心情居然莫名其妙地好了些。
这个理由十分充足,他竟无法反驳。“那阿郁为朕也做一份。”他提出另一个折中的法子,倒没指摘苍郁语气的问题。
苍郁脑子一热,拒绝的话脱口而出:“不做,哪有那么多精力。”语气比方才更强硬。
“左昭仪的叫香识做,阿郁给朕做。”他倒是会安排。
“不喜欢做素食,陛下又不爱吃甜的,做起来不趁手。”但凡想拒绝做一件事,只要敢开口,就不怕没理由。
苍郁许久不曾这样直抒心意,心里痛快得很,便由着自己一路强硬下去。
上一回苍郁这样同他说话还是早前两人互相防备的时候,姬杼微楞,但并没有觉得太奇怪——她本就是这样的性子,曾经这样行事,便不会叫人觉得不正常。
“谁又惹阿郁了?”他不傻,苍郁一再这样对他说话,必然是不开心了。
“没人惹臣妾。”苍郁矢口否认。
姬杼是不信的,苍郁并不是阴晴不定的人,不会突然这样说话。他温言哄着苍郁:“谁惹阿郁不开心,只管告诉朕,朕去收拾她。”
“说了没人惹我。”苍郁重复了一遍。
“那你为何看来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姬杼问。
“我没有闷闷不乐,我很好。”苍郁怒目瞪着他,并未觉得自己的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她语气比先前更冲了些,令姬杼生出一种难以描述的情绪。她分明不开心,他好言劝解,想令她心情好起来,她却一点也不领情,还这样瞪他。
若是赵常侍此时在边上,他一定会告诉皇帝陛下,那种情绪叫做委屈。
此时的苍郁浑身是刺,敏锐的姬杼发现了这一点,聪明的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她敢拒绝回答,香识肯定不敢。
可这一回香识也帮不到他。
“回陛下,娘娘并没有同谁不开心。”苍郁只对姬杼发作了,对其他人还是一如往常,姬杼自是不会对别人说苍郁冲他撒气了,没有经历过的香识当然不能理解。
但她很快就猜到发生了什么——“娘娘同陛下闹脾气了?”
“放肆!胡说!”姬杼矢口否认。他自问并没有对苍郁不好,她怎会同自己闹脾气?
香识便不敢多说了。左昭仪有了孩子,而娘娘生不了孩子,虽说两人一贯关系好,可毕竟是后宫里的女人,心里总归会有疙瘩不是?可这种话是不能说给皇帝听的,善妒的罪名可不是小事。
姬杼在长信宫找不到答案,隔日便去了长乐宫。
“你同皇后是不是吵架了?”他问左蘼。
左蘼一扫在苍郁门前闷不吭气的模样,依旧有些呆,还有些对姬杼的怯意:“嫔妾没有,皇后娘娘对嫔妾很好,嫔妾怎会同她吵?”
“那阿郁怎会不开心,她这几日只来过你这里。”姬杼疑惑道。
“嫔妾也不知道……娘娘知道嫔妾有孩子了,似乎很高兴……”敏锐如姬杼都找不到答案,迟钝如左蘼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她怕嫔妾闷,还特意送了汤圆过来陪嫔妾……”
“太医没说怀着孩子要远离汤圆么?”姬杼一听这话就变得严厉起来:“你是假装有孕,事事都得小心些,不能叫阿郁看出破绽来,往后阿郁再叫人送汤圆过来,你就还回去,说是太医嘱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