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姬杼问那宫人。好好的一个人,说是去看个老朋友,回来却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像是被人抽去了神识似的,若不是宫人扶着,连走路也不会了。
原本因为她去得太久而有些不耐烦的姬杼,见她如此失魂落魄,少有的没说出刻薄的话,而是叫宫人扶她上辇车,这才开口问话。
宫人不敢隐瞒,将那座废弃的宅子里发生的事情源源本本地说了一遍。
“皇后说那里一年前有人住,卖柴的却说十多年没人住了?”姬杼狐疑地问道。
宫人怯怯地点了点头。
姬杼转过头,望着身边颓唐的苍郁。他唤了她好几声,俱无回应,似乎魔怔了。
不过是没找着人罢了,怎么就成这样了?这人对她究竟有多重要?
姬杼捏住她的鼻尖,令她无法呼吸,可她也不过是抬眼淡淡地看了看他又移开了视线。
他皱了皱眉,松开手,对宫人说道:“回宫吧。”
“陛……公子不去白马寺了么?”宫人险些喊出陛下来,幸而及时收住了。
“夫人都这样了,还怎么去。”姬杼有些遗憾地叹道:“快些回宫,叫人去寻刘太医。”
刘太医每日都要往长信宫走一趟,但平时只不过在东次间坐一坐,喝喝茶,做个样子——毕竟苍郁“重病刚愈”,没个太医时常去诊诊脉也太假了。
今日却难得的有了正事可做。
苍郁躺在床上,面向着墙壁睡着了;刘太医在姬杼的注视下替她把脉。
他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太医为何这般脸色?”姬杼不由得问他:“皇后情势凶险?”
“倒不是凶险。”刘太医为难地说道:“娘娘入宫不久臣就为她诊过脉,当时随意看了看,只知娘娘体质寒凉,不易生养;可今日仔细观之,这体质寒凉却不是天生的,仿佛已许多年了。可谁会对一个小姑娘下这么狠的药呢?娘娘入宫之前,苍氏一定也为她诊过脉,他们没道理送一个不能生养的女子进宫。”
“不能生养?”姬杼重复着他的话。这可就奇了,苍氏就算一心想找个与苍芸相似的人,也绝没有人会送一个不能生养的女人进来。
“不错。苍氏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还从臣这里拿了养身的方子,每日熬药。不过自自从沈嬷嬷没了,就没人再去取药了。”刘太医将自己所知的情况尽数告诉他。
“此事暂且按下。皇后可还有别的不妥之处?”姬杼略过这个话题。
“那倒没有。”刘太医忙道。“若无不妥,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怎地变得像人偶一样了?”姬杼反问。
“大约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吧,皇后怎么说也只是个小姑娘嘛。”刘太医漫不经心地答道,起身收拾自己的小箱子,边收拾边说道:“陛下别心急,等娘娘醒了好好哄哄,她要什么都顺着她,没一会儿就好啦。女人嘛,总归会使点小性子的,就是要哄。陛下要是真喜欢她,该让让就让让,反正私底下也没人瞧得见,丢不了面子。”
越扯越离谱了。
“朕没惹她!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朕叫人拖你出去砍头。”姬杼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老头子脑子越发不济了,怎么就扯到他身上了?
“哎哟,陛下还害羞。好好好,老臣不说了,不说了。老臣告退。”刘太医将医箱挂到肩膀上,麻溜地离开了东尽间。
若不是他溜得快,姬杼就要亲自取他首级了。
房间里只剩姬杼和苍郁。
姬杼很是纠结地看着苍郁熟睡的侧脸,不知道等她醒来,该不该告诉她刘太医说的话。
苍氏绝不会那么蠢,选一个不能生养的女人进宫。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苍郁一定是叫人害了。
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不盼着尽早诞下子嗣的,但他并不确定她是不是也这么想。
“陛下心里有事?”
姬杼今夜临幸长秋宫,却一直是心不在焉,元千月发觉自己添香时姬杼全然没有留意——他喜欢看女人添香的样子——她何其敏感,早已注意到他今夜心不在此,虽明知他不喜欢别人多问,却仍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从来不这样。
从他在长信宫闭门不出的时候起,有些东西似乎就不一样了。
姬杼正心烦意乱地想着苍郁的事。他并非有意去想,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她身上谜团太多,偏一个也解不开。
可她关他什么事?他为什么要去想这些?
元千月的问话拉回了他的心神,姬杼瞬间就做了决定,起身道:“是有些事,朕明日再过来。”说着,也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