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脂默了下,半晌才轻声说:“我不懂怎么带孩子,他应该有一个好老师。”
皇甫觉垂下眼睑,淡淡说道:“我既是揽了,自不会亏待于他。”燕脂揽上他的脖子,直直望见他的眼睛。他的睫毛长而浓密,眸心清楚的倒映着她的影子,她小小的叹一口气,在他眉心落下一吻,“谢谢你,谢谢你……”
晚上,皇甫觉没有离去。
燕脂躺在他怀里,享受着他手上始终不变的温度,戳戳他的肚子,闷声说:“你要不要去别处歇着?”
王嫣离去前那一眸,即便她是女人也难免心生怜惜。还有天佑……
皇甫觉挑挑眼眸,懒洋洋的看她一眼,“真心的?”
自然……不是。
他似是轻笑了一声,半晌慢慢开口,“皇甫钰今天来信了,长公主不慎落马,至今还昏迷不醒,母后去承天寺为她祈福了。”
长公主出事了?燕脂一怔。想起那个明朗飒利,对她始终不冷不热的阿琅长公主,只不过几面之缘,她却觉得她是皇家少有的真性情之人。
“情况严重吗?”
“还不清楚,我已经让韩澜快马赴京了。”
燕脂突然睁大眼,“太后离宫了,如玉怎么办?”她想起如玉的笑容,和那句莫名的托付,心中一恸,不由紧紧抓住了皇甫觉的手。
黑暗中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任何情绪,“宫里还有贤妃和恬嫔,我们也不过一个多月的路程了。”
“明天快些赶路吧。”不知为什么,她心里隐隐不安。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
吉尔格勒看到皇甫觉时,明显一怔,目光马上移了去。几乎嗫嗫说:“我……我来找……天佑。”
燕脂正皱眉看着皇甫觉夹过来的一碟子菜,吉尔格勒一进来,马上有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皇甫觉从桌下压住她的腿,自己亲切的说:“吉尔格勒来了,吃饭了吗?天佑在朕的院子。”
吉尔格勒看他一眼,又慌忙避开眼,脸上却是白了白,她一跺小蛮靴,急急说道:“我去找他。”
皇甫觉听得珠帘被她摔得噼啪响,不禁挑眉望向燕脂,“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她现在见了我倒像见了猫的鼠儿。”
燕脂拍掉他的手,横他一眼,“天机不可泄露。”
她与吉尔格勒何其相似,若不是无路可走,怎么心甘情愿拘束在四角宫墙?更何况又是一腔柔情空付!
鸟儿必须先有自由的翅膀,才能放声歌唱。
只是看她的样子,还是不能完全放下。燕脂撅着嘴看着皇甫觉将她挑出去的菜又夹回来,恨恨的想,她若是见到这般啰嗦的皇甫觉,估计那少女的英雄情怀便该幻灭了。
皇甫觉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车队缓缓出发,他与禁军中新提拔的几名将领聊了几句,并未乘车辇,骑了马在队中走。
燕脂掀开车帘时,便看到了他,不由缓缓一笑。
海桂见那边的窗帘已放下,皇甫觉视线未移,依旧唇角含笑。低声说道:“夜狐传来消息,湛江府有一员外郎家中还存有前朝张仲景的手稿。”
皇甫觉慢慢嗯了一声,对马背上的燕晏紫含笑颔首,轻声开口,“先不要动它。”
偶然的才是意外,意外才会有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jj抽疯了,好不容易才把这章折腾上来。
求抚摸,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