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中,聚集了十八位军方高级将领,这其中便有带着护驾名义赶回来的燕止殇。
燕家在军方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即便晏宴紫辞了上将军的职务。燕止殇未得皇令,私离了漠河,谁都难测圣心如何。
气氛异常的沉闷。
左骁骑将军方明堂,淮阴侯季平湖先后为燕止殇求情。
皇甫觉一言未发。众人退去之前只能以目光示意燕止殇。
皇甫觉仰头靠在蟠龙宝座上,眉宇之间几分疲惫,凤眸之中几许冷厉,慢慢开口,“止殇,你可知罪?”
燕止殇单膝跪地,脊背笔直,朔北凛冽的寒风磨砺了他粗犷的线条,眼神凌厉,不输刀芒雪刃。
他毫不回避的望着皇甫觉的眼神,“止殇知罪,却不得不来。止殇冒死只为求得皇上一句话,齐家平天下,吾皇先要哪一种?”
皇甫觉眼神慢慢转为讥诮,“帝王没有私事,家事即天下事。”
燕止殇追问,“既是如此,数十万北疆将士在浴血奋战,皇上为何在此刻对恭王发难,自毁城墙?”
皇甫觉居高临下,静静的审视着他。半晌才冷漠开口,“朕行事,从来不对任何人解释。此次例外,只因你是燕脂的哥哥。燕止殇,你听好,朕还没有蠢到在幽云设计对付皇甫放。是他……不知死活。”
燕止殇静静的听着,面色未改,叩首之后再次开口,“臣愚钝,为北疆将士再问皇上。如今恭王已逃,皇上如何打算?”
皇甫觉的唇角一勾,合着无情的凤眸,别样的妖异冷魅,“朕已给他三次机会,这一次,主动权不在我的手上。”
他怒了。燕止殇知道。
自己的女人当面被掳走,帝王之尊被束缚在颍州寸步维艰,兄弟相逼内臣做鬼,隐忍如皇甫觉也真正的怒了。
燕止殇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目光丝毫不让,“皇上这三次机会,次次都与燕脂有关,臣这一问,却是出于私情。敢问皇上,对燕脂可有猜忌?”
皇甫觉冷冷打断他,“燕止殇,你说够了没有?”
燕止殇薄唇紧抿,双手并举,过头,落地,额头抵到暗金色的方砖上。即便是这样卑微的跪姿,依旧有骄傲的风姿,不屈的战意。
“啪”皇甫觉手中的莲首玉如意寸寸粉碎。
“皇上,”海桂阴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后娘娘醒了,要见您。”
皇甫觉大踏步向房门走去,经过燕止殇身边时,冷冷说道:“你不是想知道吗?跟着来!”
燕止殇出门时,海桂笑着递过个眼色,“将军请。”
燕止殇微微一笑。
这海桂倒是比他师傅更为乖觉。
皇甫觉到时,燕脂已换了常服,静静倚在床头,神思倦倦。见他来了,眉宇间才有了几分生气。
皇甫觉径直坐到她的身边,把她揽到怀里,细细望着,“有没有不舒服?韩澜请过脉了吗?”
燕脂把头枕在他的腿上,脸埋进密密的夔龙纹里,闷闷说道:“没事,醒来不见你,总觉得像在做梦。”
腰中的手紧了紧,他的声音几分低沉,“燕脂,对不起。”
身躯一僵,手臂缠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压了下来,脸颊紧贴着他的,有濡湿的泪意,“傻瓜,怎么怨你……”
皇甫觉静静抱着她,“发生了什么事,燕脂,告诉我。”
怀中的身体颤了颤,慢慢开了口。她的声音淡淡,从山顶放灯遇刺开始一直说到皇甫放将她掳到山洞。明明白白,没有丝毫的回避隐瞒。只除了结尾。
“……他发烧昏迷了,我便跑了出来。”说完后,黑白分明的眼眸定定的望着他,轻声问道:“阿绿,你还要我吗?”
他的眼睛里闪着怒火,森寒无声的火焰。炙热的唇瓣狠狠的压了过来。她轻吟一声,手臂紧紧缠住他的脖颈。
很深的一个吻,深到两个人都大口大口的呼吸。
皇甫觉把她的头按在胸前,大口的喘息。
她眼角斜飞,贝齿轻咬着下唇,明眸之中几分羞几分怯,水波横送,暗香撩人。
她这样肆无忌惮的张扬着美丽,却是让皇甫觉心中一痛。他的目光软下来,怜惜的在她鬓角落下一吻,低低说道:“燕脂,你……不许这样,永远都不许这样,你是我的宝贝,最干净最美丽的宝贝。”
燕脂望着他,水汽一点点弥漫上琉璃的双眸,似是微微的委屈,微微的不解。
皇甫觉的手抚上她的眼睛,遮住了那黑水晶一般的眸子,遮住了她小心翼翼掩饰的脆弱。
他柔声说道:“傻丫头,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没有关系的,都会过去。有我在……全部都交给我。”
谁碰了你,谁欺辱了你,即便已经是死人,我都会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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