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既然那些市立大医院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咱们也只能按照规矩办。”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贺闲老爷子似笑非笑。
凌臻也回以一笑:“想必贺老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看着凌臻的笑容,贺闲很明显愣了,没想到这时候这小子也还能笑得出来,不过沉重的心情不知为何,顿时倒轻松了不少:“明天出去的时候记得叫上老爷子我。”
“只要老爷子您还走得动,我就没问题!”一边说着,凌臻顺便拿了包出了门就往车库走去,“我先走了,晓梅等会记得送老爷子回去啊。”
虽在贺老爷子面前表现得格外轻松,回到家里凌臻的心却迅速沉了下去。他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只是不敢说出来。
半年前的那场灾难还近在眼前,哪怕他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心底的感触却也不少。此时却又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再加上上面讳莫如深的态度,要是说两者之间没有一点关联的话,凌臻是说什么也不相信的。
凌臻一张一张翻看着病历。只是不知道这次病因的源头又在哪里,那场灾难还只涉及到于旭日生物制药公司周围的五个市区,而这次的事情却在全国范围内遍地开花,脸上面都没有丝毫控制的办法,只能采取下策中的下策——隐瞒事实。
其实不只是他,贺老爷子也猜到了吧,否则他不会默许自家儿媳妇打电话让自己大儿子回来的举动。要知道在这种时候辞职的医生,哪怕他真的有个极其正当的理由,一旦事情爆光,那对名誉的影响绝对不可小觑,就如同当年几乎成为过街老鼠的‘跑跑’先生,甚至贺家上百年的名誉都有可能毁于一旦。能做出这般的取舍,凌臻不得不赞叹一声贺老确实是个睿智的人。
开了空调闭目在沙发上躺了一会,不知道为什么凌臻的眼前突然浮现了凌清的影子。当初自己刚回到这里的时候,这里还空荡荡地除了些必备的桌椅和床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电器,简单的可怕,一如那时候的他一般。
时间过去了大半年,凌臻这一辈子的记性一向不好,可不知道为何他就是还记得空有一身蛮力连修炼了五年的自己都丝毫不是对手,可是性子却单纯至极的野人,浑身脏兮兮地爬上自己的床,被发现了之后瑟瑟发抖得如同一只遇着了猫的老鼠。就连迫不得已推了一把自己之后,都愧疚到几乎要夺窗而逃。
是自己赋予了那人名字,教会他怎么运用体内积攒多年的灵气,自己收他为徒,本想着就算自己在这个世界真的活不长了,至少还有个相依为命的人,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是那人迫不及待就离开了自己。想到这里凌臻就觉得莫名地心酸,时至今日他仍想不明白明明当初自己挽留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可为什么那人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就走了。
“真没出息,不许再想那个白眼狼!”
就算那人救过你一命,你教会他的东西也已经足够报答这救命之恩了,还是打坐吧。”
“对,打坐,就当做那人从来没出现过,你该做的事情不是围着一个人转,至少你得先保住你现在条命。”
毕竟是修炼多年的人了,哪怕凌臻心底的事情再多,他入定仍旧很快。呼吸似有似无,体内少得可怜的灵气在积淤严重的筋脉内行走得格外艰难,丹田处仍是黑漆漆的一片,唯有中心有个可怜的小圆球正努力想要用自身微弱的光芒照亮这片黑域。
正努力引导着灵气入体的凌臻不知道,他心心念念念叨着的凌清现在离他其实并不远。
夏季的夜晚静瑟异常,偶尔划过的几声蛙鸣都会令人觉得生机勃勃,清澈的月光流泻而下,照得站在河岸的凌清就如同一座闭目的雕塑。长长的睫毛附在眼睑处一动不动,手横直伸着,搭在河面上,一紧一握保持着一种令人格外舒服的韵律微微动着。
一刻钟过去了,徐徐流动的河面竟然突然出现了许多色彩幽蓝的光点,光点朝着凌清的手慢慢浮了上来,在空中凝聚成了小小的一团,就如同一颗晶莹剔透的蓝色珍珠,美丽得如梦如幻。
凌清手往上一抬,蓝珠很听话地就落在了他的手心,只微微滚动了几下,瞬间就消失了。
在蓝珠消失的那一刻,凌清明显感觉到丹田之处一暖,内视的功能让他很快就发现自己丹田处那湾蓝幽幽的湖水又上升了一个平面。只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欣喜之情。眼睛睁开,望着河流流经过去的方向,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