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牛高马大的丫鬟压住了手站在一边动弹不得。
管隽筠有些站不住,两个小丫鬟赶紧扶着她坐下。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似乎没有多的力气去说。诸葛宸看了眼披头散发的秀儿,冷冷哼了一声:“擅闯相府是个什么罪名?”
“叫荣立过来,直接拖出去。”不等人回话,诸葛宸已经吩咐下来:“交给应天府尹发落,不论是谁一体治罪就行。”
“是。”郭跃是这边府里的大总管,看到贞娘莫名其妙挨了一耳光已经是怒从心起,只是看到是秀儿不好多说而已。听到诸葛宸的吩咐,马上只是把秀儿当做寻常不知事体的浑人,所以带来的人全是相府看家护院的高手。
“怎么,诸葛丞相这时候就忘了我了?”秀儿丝毫没有中原女子的羞涩腼腆,看上去的娇怯怯全是蒙人的:“先时丞相对我可不像是今日这样子无情,若是知道丞相会这样对我,那时候我可是不答应的。”
管隽筠扶着腰款步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要是知道是你这样子,只怕丞相也不会要你了。这个酒后的事儿,谁还当作正经事儿来做?你说是就是了,谁可为证?我听说你不知打哪儿抱了个孩子来,口口声声说是丞相的骨肉,这可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谁不知道丞相素日谨言慎行,那么多的名门闺秀都没能踏入相府大门一步,何况你这么个蛮夷女子,岂不是要叫人笑掉了大牙?真真可笑!”
秀儿被这话说得脸色煞白,上次只是远远看到过男装的管隽筠一次。能够获知关于他的消息,是来自于管昕昀夫妇。只是知道在管家,管隽筠就算是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依旧是那三个男人身边无法逾越的掌上明珠。就连那个管晋捷,只要是提起了姑姑就是什么都好。
也曾听说过,丞相夫人是丞相府中能够主宰一切的女人。就连作为丞相的诸葛宸,除了外朝的事物他不会放手以外,所有的事情管隽筠都可以说了算。真正对上管隽筠的脸,还有那双明察秋毫的眸子,才知道这个女人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撼动的。
“夫人。”贞娘有些胆怯,更多的却是担心。管隽筠临盆在即,真要是动了胎气,此时临盆也不是不可能。
“她打了你一耳光,做什么不还给她?”管隽筠一眼瞥见贞娘脸上的指痕:“真正岂有此理,有人说宰相门人七品官,你就这样子受了她一耳光?尽管还给她。出了事儿我替你担着。”
“是。”贞娘扬手就还了秀儿一记响亮的耳光,管隽筠扬起下巴看着她:“我今儿倒是要看看,是谁不知羞耻,居然敢打着丞相的旗号在外招摇撞骗。处处招摇,居然敢说丞相始乱终弃。这样说来,丞相成了什么人了?”
“你敢打我!”秀儿尖叫着,好像从没挨过人的打,就算是在管昕昀家中住着。哪怕吴纤雪非常厌恶她,也没有动过手。可是管隽筠就敢让贞娘扇她的耳光,是事先绝没有想到的。张牙舞爪就要冲着管隽筠过来。
诸葛宸已经把女人紧紧护在身后,郭跃已经带着家人赶过来,把秀儿双手反锁住。秀儿脸上也现出五个指痕,贞娘自然而站到郭跃身边。管隽筠冷冷看着秀儿:“给我把她送到应天府去,就说是突厥蛮夷,狼心不死。竟敢到相府寻衅滋事,分明是要谋反。”
“是。”郭跃点头答应了,诸葛宸始终冷凝着脸一语不发。
先前被秀儿安置在门口的小女娃没看到母亲出来,不住啜泣着从外面擦着眼泪进来:“娘,娘你在哪儿。”
秀儿有些张皇起来,本来还有些不依不饶地样子,撞上孩子的脸马上平静下来:“芬芬,到娘这儿来。”
“娘!”叫做芬芬的小女娃一下跑过来,紧紧拽住秀儿的衣襟。秀儿通一声跪倒在地:“丞相,芬芬真是您的女儿。您看,她跟您的眉眼是一模一样的。是我,是我不知羞耻,是我不好。可是孩子是无辜的。看在她是您诸葛家骨肉的份上,赏她一口饭吃一件衣裳穿。”手被反锁着,脸却朝着女儿那边:“我知道,我不能跟夫人比。可是这孩子,是没错的。当初我也不知道会有这孩子,我不敢奢望自己得到什么,只是盼着这孩子能平安长大。我抢了丞相,在管家是没人会对我们母女好的。就算我再下贱,孩子到底是诸葛家的。求丞相开恩,饶过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