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继续说下去。
诸葛宸好像是感应到什么,抬起她的下颌:“你愿意再试试,权当是给我一个再来的机会?,管隽筠点点头,没说话。诸葛宸喜出望外,看向后面熟睡的儿子叹了口气:“这小子,鬼精鬼精的。”
“合该被他看着。”管隽筠听出他的无奈,忍不住笑起来。
王夫人冷眼看着来请安的管隽筠,直到管隽筠直起身才算是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么大冷的天,带着稚儿走那么远。要是有个闪失,可真是说不过去了。”
“是,让您担心,实在是不应谗。
”管隽筠侧身立在一旁,等着上面的老太太再说话。
“有什么应该不应该,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说的这些话,也是我自己多事儿。”王夫人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我知道,你们都是多嫌着我。想着也是,要是没了我在你们跟前碍眼,那么有这么多的事儿。只是怨我,偏生这么常德明。要是早点去见老丞相也是好的。”
管隽筠中垂着眼帘没说话,只要是顶撞了半句就是自己不懂事。
到时候再传将出去,只怕真是难得做人了。
“我总是要讨你们嫌的。”说过一遍的话又讲了出来:“还是你这做媳妇的有本事,这才多少时候,就是什么都听你的了。真是白养了这个儿子。”
“母亲这话倒是让我长了见识。”诸葛宸掀开门帘进来,第一句便听到这句:“也不知道是儿子做了什么,让母亲觉得是白养活了儿子。”
“你这是和我说话呢!这样子不是白养活了,什么叫做白养活了?”王夫人冷冷拍了一下桌子:“什么叫做孝顺,只怕你这个身为一朝宰辅的宰相也是忘到脑后去了。娶了媳妇忘了娘,可真是叫人长见识。”
“母亲如是说,也就只好如此了。“诸葛宸冷淡一笑:“只是当年,祖母也曾这样跟母亲说过吧。怨不得这话这般耳熟。”
“宸,你就是这样跟我回话的!”王夫人气得手指乱颤:“早知道这样子,就该让你跟着他一块去。”
“母亲别忘了,要是没有我父亲,也就没有您的今日。要不是当初我娘辞世太早,焉有您做了丞相夫人!”诸葛宸沉默了一下,说出让管隽筠觉得石破天惊的话来。
“你,你就该跟你亲娘一样。”王夫人脸色顿时血色全无。
“母亲,我该说的全都说了。您要是还这样子的话,我想相府是容不下的。”诸葛宸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管隽筠:“说到身份尊贵,只怕您还是退了一箭之地。毕竟只有是从相府中门迎进来的,才算是相府的夫人。”
王夫人气得把手里的茶盏淬到地上,诸葛宸冷冷一笑,转身拉着管隽筠的手:“只怕稚儿又在到处找你了。”
“好。”管隽筠看到他眼中隐藏着刻意压制的怒火,答应了一声跟在后面出去。
王夫人屋内砸东西的声音传出好远,管隽筠觉察到始终紧握住自己的手,力道很大,但是从掌心到手指都是冰冷的。
管隽筠把儿子哄睡着,乳娘在旁小心翼翼地看着。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好几句才往小书房这边走来。
推开房门,诸葛宸靠在软榻上闭目不语。反身闩上了门,伸手试了试诸葛宸的额头。又抽回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才放了心。诸葛宸睁开眼,她的焦急纳入眼中:“我没事,只是睡会儿。”
“方才在母亲那边说的话,可是真的?”其实前后想了好几回,有些可循的蛛丝马迹便漏了出来,譬如年终祭祀宗祠,从没见王夫人进过里面。前面的蒲团也是并排放着两个,若是寻常人家,必然会是前面放着一个,后面再是并排两个。还有就是诸葛宸跟诸葛果兄妹间并不亲密,而这兄妹两个跟王夫人也不过是面上能够过去而已,至于诸葛果每次归宁反倒是跟这个做嫂嫂的亲近得多,而王夫人对她也只是了了而已。
“嗯。”诸葛宸把她的手贴在脸上,胡茬有些扎人:“她是父亲的续弦,我母亲在生诸葛果的时候难产而亡。当时祖母也是久病沉疴,担心诸葛果日后没人抚养,而父亲正当中年,没有正妻也说不过去。为了给祖母冲喜,就草草订下家世清白的王家。”
难怪上次说到王涟漪,他始终都是一脸的不屑。换做任何人,都不会嫌弃生母出身不够显赫。诸葛宸不会不懂这个礼数,说出那样的话确实让人生疑。听到这个原委,才算是明白为什么会有那番叫人捉摸不透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