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笑话,八十年代的确存在着这种现象,领导们大字不识几个,全是靠溜须拍马爬上来的文盲,像这样的干部能干好工作——才怪。
陈浩的话一出,全会场的人脸色都变色。在他们的记忆中,还没有哪位领导能当着众人的面让其他干部下不了台。但陈浩这样的妖孽硬是当着他们的面做了,而且做得理直气壮。一时间,大家大气不敢出,都在脑子里思索自己今天怎样才能过关。
苗厂长的脸色变成猪肝色,太丢人了,而且这位副县长委实太猖狂,猖狂到他有些难以接受。坐在陈浩身边的经委主任脸色也极其尴尬,自己是县里主管经济的一局之长,手下人被训他面子上也挂不住。
“你说完了?好,你不说我先说,五金厂夏天的上班时间是上午8:00——12:00,下午2:00——6:00,你每天上午九点以后进厂,十一点办便不见了踪影,下午…上班,到五点又提前出厂,我想问一下苗厂长,像你这样连厂里纪律都不能遵守的厂领导是什么领导厂里的工作,亦或是每天太忙,忙的有时连厂里都去不了。前年五金厂全年的销售额是六十万,抛却厂里招待费、办公费、机机器维修费和人员工资,厂里能为县里交多少钱?去年的销售额不用我再公布了吧?苗厂长。”陈浩后三个字是咬着重音吐出,话语里充满说不出的讽刺。
他的话犹如晴空霹雳般在会议室中炸响,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陈浩第一把火烧在造纸厂,第二把火烧在五金厂,第三把火呢?极有可能烧在每个人头上。会议室本来人多有些闷热,众人心里惊慌,更觉得身上的汗如浆水般沁出。
苗厂长的脸色随着陈浩的每一句话的说出都在变幻颜色,最后变成灰白色。他不知道陈浩是从哪弄来的数据,但仅凭人家能脱口而出这些数据,肯定是对厂里情况做过详尽的调查。
“陈县长,五金厂是县里的老厂,设备早已陈旧落后,很多东西都没有磨具,销售量下滑在情理之中。”苗厂长见到势头不对,赶紧为自己开脱。
“好一个情理之中,你们五金厂每年得到的技改资金不下于五十万,你倒是给我说说这笔钱去了哪?”要是苗厂长不辩解还好,最起码还能证明他有担待,但他的辩解彻底激怒陈浩。陈浩一下子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扔在苗厂长眼前,冷冷地道:“好好看看上面的记录,每年五十万,花在买设备及其零件的钱不到十分之一,这些不用我再说了。你从今天开始不再是五金厂的厂长,现在就去公安局算是自首。否则,等着别人告发可是罪加一等。”
苗厂长翻着眼前的本子,上面他每提一笔的钱都有记录,其中还有很多他购买东西时厂价和他虚报价格的记录,当他听到陈浩竟然让他去公安局自首时,手里的本子啪地掉在地上,浑身软如面条。
他哪里知道厂里的出纳听说陈浩在造纸厂的事情后,拿着证据找到陈浩,检举揭发他的贪污问题。
陈浩再不看苗厂长一眼,像这种人多看一眼都让他觉得恶心。
“各位,下面每人的发言只有五分钟,想好自己说的重点,我给你们三分钟的准备时间。”陈浩的话让呆若木鸡的其他厂领导们顿时慌乱起来,赶紧调整自己的思路,理清到底等会讲什么的问题。
其实,这些人如果真细究起来全部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到陈浩面前告状的偏偏只有五金厂出纳,他也没那么多时间把这些人全收拾掉。所以,今天在会场上直接当着他们的面拿下苗厂长,用以警告这些人。
他没想到这一手让这些厂领导们回去后赶紧从家里拿出钱偷偷地还回厂财务,也算是为厂里做了件好事。
坐在陈浩身边的经委主任已是战战兢兢不能自己,这些厂是经委下辖的范围,如今出了如此大的纰漏怎不让他惊慌,尤其是这里所有人都不知道陈浩手里还有多少张这样的牌,他是越来越感觉身边的青年委实深不可测,竟然让他产生恐惧的心里。
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尽管现在经委所管的厂领导都是上面指派的,跟他关系不是太大。但名义上他还是管理这些人的顶头上司。所以,逢年过节他还是接到不少礼物,价值不是很高,却也足够让他在陈浩面前忐忑不安。
“陈县长,我作为经委主任,没尽到自己的职责,请您责罚。”经委主任恳切的态度让陈浩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