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你说大部队是在粮站附近的,那么脱逃犯肯定是往龙王口逃的?”
“嗯,直上龙王口,当时雨下的大,等到发现他跑出去四五百米了。谁敢去追?万一连锁反应,再逃几个呢?”
龙王口,太好了,天助我也!吴越笑意更浓了。
“小吴,你回去休息吧。现在不走,等一会抓壮丁,一个闲人也逃不了,家里有舒舒服服的床不躺,你喜欢淋雨吹风蹲守道口?我呢,也去监房了,中队出了事,我不积极也要积极。”
服刑犯脱逃上山搜捕是不现实的,山天山地,别说靠监狱四百多干警,就算再多十倍人手,撒进去也等于大海捞针。
按照脱逃抓捕演习,服刑犯脱逃后,首先要强化其他在押犯的管理,防止再次发生脱逃,其次才是抓捕。
一组人马在监狱通往外界的各个道口蹲守,一组由驻监武警协助征得平亭市同意后在平亭各收费站设卡检查,最后一组直奔脱逃犯原住地和可能投奔的地点提前蹲守。
其中最苦的要算在道口蹲守的,三个一组,山沟草窝里一蹲就是半夜,坐没处坐,躺没处躺,不能随意说话,就连烟也不能抽,怕暴露目标,把脱逃犯惊走。不过道口蹲守纯属表演形式,实际意义几乎等于零,罪犯脱逃翻山越岭最保险,他脑子抽了才会大摇大摆从大道过。
“这就走。”吴越把办公桌上的零零碎碎往抽屉里一扫,看了看表:“勇哥,跟我对一下表。现在三点四十八分。”
“小吴,搞什么?搞得咱俩跟个地下工作者似的。”陈勇伸出手,“三点四十五分。”
“勇哥,照着我的时间。从现在开始,你每过一个小时,把对讲机调到315频段等十分钟,我或许会联系你的。”吴越解下铁绑腿,换上陶正送的武警作训鞋,又在腰间扎上武装带,挂上手铐、警绳,对讲机。
对讲机的频段可以任意调换,只要不和监狱规定的频段重合,监狱电台就监听不到。有些关系好的干警,经常调到同一频段聊天,把对讲机当免费手机使用,何况在山区,对讲机信号比手机强多了。
“小吴,你这是?”
“勇哥,现在你别问,你问,我也说不出些什么。总之一句话,成了对大家都有好处,不成,对大家也没坏处。”
四点零七分。雨势小了许多,但下得还很密。
吴越的桑塔纳悄悄停在了龙王口山坳巡林员值班房的背后。
平亭监狱附近的山头,吴越因为练功不知上过几次了,练拔山功是静止不动,可练习速度、步法却要满山穿行。可以不夸张得说,这一带的地形,他比巡林员还要熟悉。
龙王口是好地方。吴越站在雨中,默默想着,看着脚下一条泥泞路,顺着这条路往前几百米就是馒头形山峰——龙王口。
脱逃犯从这条路上山,一定是顺着密林往上的,他绝对不敢走两旁的防火隔离带。
防火隔离带宽十几米,上面不留一棵树,连杂草也经常有人去割除,光秃秃的,就像两道带子深深的勒在馒头山上。
不管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他当时一定很惊慌,只知道往上、往上。他埋着头向上冲,不时回头看看,身后是否有追赶的人,渐渐他累了,手脚也被荆棘划破,被山石磕破,但他不会停下不走。按照他的速度半个小时左右可以翻过山头,然后往下,接着傻眼!
对,他肯定要傻眼,一条水流汹涌的山涧将会拦住他的去路,精疲力竭的他绝无可能游过这条咆哮的十多米宽的山涧。
感谢这阵特大的暴雨,把平时缓缓的溪流变成噬人的猛兽。吴越在脑中把罪犯逃跑的场景和这一片的地形结合起来想象,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此刻脱逃犯魏熙或许正隐蔽在山涧边,等待山洪的退去。
吴越再次看了看表:四点十分。
那么,就来个涧边捉鳖吧!吴越深吸一口气,身形像箭一般射向龙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