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一路回了博陵侯府,想到退出御书房之时听到的话,还是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苍凉。上官贵妃刚怀了身孕,上官宏便迫不及待的要让她成为继后了,他的野心由此可见一斑。而皇帝能如何呢?并不能如何,如今上官宏势大,根本不是皇帝能够撼动得了的。
换了一身常服,沈昭又洗了把脸,转头看着伺候在身边的小厮:“小姐呢?”
“小姐方才缠着夏侯将军,非要一起去练兵场,侯爷不在,小的们也不敢拦着……”小厮神色有些讪讪,沈昭不免有些头疼,这妹妹不爱珠花,偏偏喜欢这些刀枪棍棒,若是个男子也就罢了,偏偏是个瓷娃娃般娇小金贵的女孩儿。“萧公子呢?”
“小的不知,今日未曾见到萧公子。”小厮说着,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若是找不着萧公子,问小的还不如去问白姑娘呢……”
沈昭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失笑:“你这碎嘴,叫小姐知道了,非要撕了你的嘴不可。”
“撕了嘴小的也要说,就萧公子看着白姑娘那神色,明眼的都知道什么意思。”小厮笑道,“要我说,萧公子貌比潘安不说,又是个赛诸葛,和白姑娘那样站在一处,还真是一对璧人。”他说到这里,又拍了自己的嘴,“得得得,是小的多嘴了,还请侯爷莫要将这话传给小姐,不然小的那屋子,非得给小姐掀了屋顶不可。”
沈昭也是笑得厉害,转念又想到了沈沁荷。萧逸和白芷两情相悦,这件事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然而沈沁荷对萧逸也是放在了心尖尖上,作为哥哥,沈昭自然知道这点,只是这样的事,棒打鸳鸯又能有什么好的结果?
满心伤神,沈昭还是叹了一口气,往白芷院中去了。甫一进院,就听见白芷的声音:“桃花,别跑,摔着怎么办?”声音还没落下,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子冲到自己腿上,她又小,顿时就被撞得一个屁墩儿,抬着头看他,又向后缩了缩,满脸的惊恐。
“你娘叫你莫跑,怎的不听?”沈昭含笑抱起她,又细细的拍去她身上的雪,“下回可不许不听你娘的话了。”
桃花点了点头,转头见白芷来了身边,忙投入她的怀里,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就那样瞧着沈昭。白芷方才便见沈昭来了,也就迎了下来,歉意的交流了几句,沈昭这才说明了来意:“侯爷来我这里,有什么事?”
“原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想问问白姑娘,可知道阿逸去了哪里?”沈昭含笑,温言问道,白芷脸上微微发红,笑得婉转:“这话好没有道理,怎的问起我来?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怎的知道他去了哪里?”
桃花却嚷了起来:“桃花知道,爹爹说他去见、去见……”她皱着小眉头,又看着白芷,“爹爹去见谁了?”
“我怎知道,你爷俩自己捣鼓呢,我可没有听到。”白芷说罢,又看向沈昭,“今日皇帝宣侯爷进宫去,可是有什么?”
“咱们的猜测是正确的,皇帝已经不信上官宏了,只是他倒是也知道,如今上官宏的势力绝非他能动。”沈昭笑得十分谦和,俨然以为君子,“白姑娘可知道什么叫做架桥拨火?”
“知道一些,如今陛下知道制衡之术,未免晚了。”白芷笑着摇头,“如今这大熙,早就不是他说了算了。自己将自己推到这般田地,怨不得上官宏坐大不将他放在眼里。”
沈昭微微颔首:“今日上官贵妃诊出有了身孕,我出御书房之时,还听见上官宏请封贵妃为皇后。都是要造/反的人了,还要一个皇后之位如何?难道要学隋文帝夺了外孙的天下?”
上官贵妃怀孕了?白芷眉心突地一跳:“上官玉凤怀孕了?”见沈昭狐疑,白芷又说道,“往日上官宏假意投在我爷爷门下,也算是我爷爷的门生之一,后来反咬我爷爷一口,此事暂且不论,上官玉凤与我,也算是有些交情,她素来没有半点心机,这一朝有孕,无疑是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莫说那满宫妃嫔有没有人敢顶着上官宏的压力害她,就是皇帝,也未必肯让她生下孩子。”
想到上官玉凤笑起来那两个浅浅的梨涡,沈昭也是无声一叹:“这是没有法子的事,要怨,就只能怨她姓上官。”说到这里,他又笑起来,将方才的愁容一扫而空,“另有一事,沈某也要问问白姑娘的,敢问一句,李姑娘那头……”
一听他这话,白芷也是笑了起来:“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施夷同我一样是父母双亡,也只有我和二哥是亲人了。”
见白芷眼中有些伤感,沈昭思量片刻:“白姑娘切莫伤感,皆是上官宏作的孽。若是李姑娘不曾嫌弃,博陵侯府愿为李姑娘出嫁妆。”见白芷惊讶,沈昭笑道,“如今上官宏一党皆是指着李姑娘出身平民,不配阿杰这正三品羽林卫都统,若以博陵侯府的名义出嫁,想来会少去许多烦恼。”他顿了顿,又低声道,“还请白姑娘知会李姑娘一声,上官贵妃那里,只怕是想要见见李姑娘,多多小心才是。”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