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了九月,原本就是深秋时节,秋风卷着枯黄的落叶打着旋落在池水之中,更是添了几分悲寂萧条的景象。
白芷坐在马车之中,因为天气越发的冷了,她的手炉烧得滚滚的,也如往日一样,她和萧逸同乘一车,只是方才上车之时,转头又见了白桓的神色,那样的狠寂,说不出的复杂。
对于白桓这唯一的哥哥,白芷如今也是不好说。自己和萧逸行止间愈发亲密,白桓素来心细,怎会没有发觉?更不说原本白桓就深以为萧逸欺负妹妹,一来二去,白桓看着萧逸的目光就愈发的阴狠了。
寻思着找个时候一定要这事和白桓说清楚,想想自从和萧逸相遇以来,他对自己一向是十分上心的,虽说初遇之时,他知道自己是白家的遗孤,所以将自己带在身边,但后来……白芷抿了抿唇,自从那日自己走了一步险棋落水后,便已然能够看出萧逸的心意了。
萧逸心悦她,她也是心悦萧逸的,两情相悦,这辈子便也再没有人可以插足了,即便是白桓,白芷也不会退缩半步。想到要与白桓讲清楚这些,白芷低眉间,脸色一片潮红,惹得正趴在她怀中玩着她腰间穗子的桃花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瞧她。
见桃花这样看着自己,白芷脸色愈发的红了起来,又点了点桃花的小鼻子:“别看了,没有什么好看的。”见桃花委屈的低下头去,也是抱了她在怀:“你这鬼机灵。”
如今已经到了京城地界了,一草一木,白芷看来都是那样的熟悉。京城曾经是她的家,但是这里,以后却再也不是家了。
这样想着,白芷就有些难过,这样的情态落在了萧逸眼中,只是不动声色的揽了她在怀:“阿芷。”
白芷有些不解,抬头看着他:“什么?”还未说完,额上便落下一枚吻来:“阿芷,有什么不欢喜的,告诉我不好么?”
“我没有不欢喜。”白芷强笑,“况我的心思你都是明白的,还需要我说什么吗?”又抱着桃花缩在他怀里,“我心里有些担心,但说不出为什么担心。又有些兴奋,我有多恨上官宏,你是明白的。”
“我明白,只是饭要一口一口吃,你明白的对么?”萧逸眯着眼微笑,带着几分薄荷香气的气息徐徐喷在白芷脸上,“阿芷,你还有我,还有桃花。”
抱着怀中的孩子,白芷微微一笑,红了脸:“以后,我们就把桃花带在身边,我瞧这个孩子与我有缘得很,只怕是个小福星呢。”
“以后?我们?”萧逸将这几个字嚼碎了,笑起来,“我们的以后?”
白芷脸上发烫,只锤了他一把:“不和你说了,恼人得厉害!”桃花看着她,有样学样的锤了萧逸一把:“不和你说了,恼人得厉害!”
萧逸失笑,捏着桃花的小脸:“你这丫头,什么不好学,就学你娘的无理取闹。连爹爹也敢动手了?仔细收了你今日的糖果。”
桃花歪着小脑袋,什么没听懂,但萧逸说要没收自己的小糖果点心是听明白了。这孩子一看便是个机灵鬼,这么几日也愈发的开朗起来,当下卖力的撒娇起来:“爹爹,爹爹……”
连撒娇了好几声,白芷将她扒拉到怀里:“没见过你这样不正经的,净欺负孩子。”
*
虽说如今已然到了京城,并且云州大军和沈昭是同时“接旨”要一起回京的,但大军进京兹事体大,皇帝再怎么也要意思意思的。故此,沈昭便先行回了侯府,而夏侯杰则和云州大军一同放缓了脚程,慢慢的往京城来了。
看着面前的博陵侯府,白芷心中也是无比的感慨。往日既是京中贵女,总有时候经过博陵侯府的。博陵侯府也算是个大院子,足足五进五出,白芷尚且记得祖父说过,沈家原来也是大家族,只是后来人丁凋敝,也就渐渐没了往日的声势。
沈沁荷倒是十分的亲厚,一手携了白芷,一手牵了李施夷:“这是我家,你们别客气。你们诚国公府我也没去过,不过我想总是比我家气派的。”见白芷神色黯然,忙道:“我没有什么意思,你知道我的。”又见萧逸瞧着自己笑,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也红了脸,“喂,你什么意思啊!”
“我没有什么意思。”萧逸微微摇头,只打开折扇摇了摇,“阿芷随沈姑娘去吧。”
白芷颔首,又与白桓说清了去向,这才跟在沈沁荷身后去了。沈沁荷一面走在前面,一面慢慢说:“我性子你们也知道,最不喜欢理事了,我哥哥又没有娶亲,这府上也是麻烦,要不是我爹留下了顶用的管事,只怕早就在账目上坏了大事。”
“侯爷还没有成亲?”白芷一听这话,这才惊讶起来,“侯爷看来年岁已然不小了。”
“咳,你担心他做什么?”沈沁荷转头笑道,“我哥哥好歹也是侯爷,怎么会没有亲事?”说到这里,她静默了片刻,笑成了一朵花,“他早就有意中人啦,等到那小姐孝期过了,就娶进来了。”
白芷和李施夷相视一眼,也是微笑起来。因为这两人亲厚,兼之博陵侯府原本就大,这一下来了许多客人,算是热闹了许多。白芷和李施夷的院子被安排得比邻而居,也方便两人时常说话。
沈沁荷倒也十分的豁达,和两人一起收拾了细软,这才将东西给他们弄好。白芷洗了把脸,刚出了门,就见沈沁荷笑着过来,拉着白芷道:“白芷,好白芷,我哥哥现下进宫面圣去了,也无暇陪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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