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一笑道,“倒是让白某想不到,如今的你也坐上了峰主一位,可喜可贺!”
张望摇头,摆手道,“成年往事,提起也索然无味。倒是希望等会与那阴魂鬼厉一战,白沙洞主能尽力出手相助!”
“这个自然!不需张峰主出声,白某必定竭尽全力!况且,我白某虽于人心上正邪不分,可这鬼宗入侵我等中原,自问还有几分辨识正邪的能力。”白沙脸庞笑意愈浓,目光再次落在已转过身去的赤忱身上,忽然摇头一叹道,“我白某潜伏数十年,本以为可看透人心。可如今看来,终是我太盲目了,人心并非用看透两字就可知晓。”
语毕,一声叹息再次传出,回荡在黑暗的四周,立即卷起一阵轻微的风旋,如在诉说着其中的悲凉。
“人心...”
久未有动静的忘馨,待白沙一番话入耳,心神一震,更在‘人心’两字传入耳中时,娇躯猛地一颤,脑海中仿似被打开了个缺口,闪过道道灵光。且在这一刻,好似让她隐隐中明悟到了一些事情。让其神色愣然,接着两字轻声喃语而出,“青岚....”
无疑,人心两字,让她心中翻起一幕幕往事,最后定格在了那一道青衫人影上。
然而。
不等她从愣然中惊醒过来,也不见赤忱转身,回应白沙的叹息。
只见在遥远的夜空下,一道金光伴随着一声佛号,划破长空,瞬息掠至众人眼前。临近时,众人方才看得清楚。来者赫然是一名光头青年,身穿袈裟,脚踏巨大木鱼,全身金光闪烁,如活佛降临在这一片黑暗中,照耀了方圆数百里。
若是萧一默在此,定然不会对这光头青年感到陌生。
正是那一夜在苍山右脉山巅上,曾出现过的青年和尚,念虚!
只是,此刻在他的脸上已无稚嫩之色,有的,是一脸的神圣庄严,便如得道高僧,具有令人不敢目视的威严。
“阿弥陀佛,念虚师叔来得正好!”袈裟老僧手持念珠,晶莹剔透,见念虚脚踏木鱼,不由双手合什,微微一拜道。
其余九名僧人没有二话,皆是与老僧一样,向木鱼之上的念虚遥遥一拜。
“觉涵师叔快起!”念虚脸色一正,收起木鱼,周身金光间,忙向袈裟老僧行去,伸出两手托扶起后者,轻声道,“师傅让我赶来,便是希望能与两位师叔还有诸位师兄一齐驱逐鬼宗。”
“阿弥陀佛,师叔祖慈悲心肠,此番用心良苦,实是可敬。”老僧觉涵长吟一声,随即看向念虚,正色道,“念虚师叔,你虽是年幼,可这辈分可不能乱了。方才你尽管称我觉涵便可,那师叔两字,是万万叫不得的。”
说罢,觉涵再次双手合什,微微颔首。
念虚脸上微红,如被说中心事,但眨眼恢复正常,轻声一笑道,“觉涵师叔,佛说四大皆空,怎地你对这长辈之序看得如此之重。在你心中,岂不是还有俗事牵绊,如此又岂能证得佛果,成就金身?”
“这......”
觉涵抬头,目中闪过一道惊讶之色,显然是对念虚这突然的一问不知如何作答,良久思索无果,终是轻叹一声,长吟道,“阿弥陀佛,师叔与佛有缘,这般道理师侄明悟不出,惭愧了。”
“无需惭愧,你我皆为平等之人,这名号不过身外物,又何必看得如此重要?罢了!”念虚站起身,看着觉涵,微微一笑道。
更在那‘罢了’最后两字传出时,觉涵只觉心神一震,仿似多年的枷锁,在这时被豁然解开,心中澄清一片,再无半分浑浊。
不仅是他,便连白沙、赤忱、张望、浮云夜等人,数百名弟子,在那两字入耳时,脑海均是一阵轰鸣。犹如活佛说道,印出无上佛果,让众人感觉经历了一场蜕变与升华,整副身心都是轻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