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诺言在心镜会中的生活悠闲但充实,最近他的嗜好是把画具从房间搬出来,移到图书室作画。经过多个月来在香氏集团建筑物的探索,他发现图书室有一个靠着大玻璃窗的角落,不但光线充足,环境宁静,人迹罕至,而且还可以眺望窗外远山的风景,是个适合无压力下创作艺术的好地方。
他依然故我地穿着麻质衬衣,脖子上随意披了一块卡其色的格子围巾,一副"文艺青年"的打扮,正在专心描绘一幅森林水彩画,思量着用什麽技法来表达树影婆娑,听得身後有人赞叹道:”你画得真好啊。”
杨诺言暂停动作,回过头来,看到一个五官标致的女孩子,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谢山静。
谢山静手上拿着一本叫做《仙人掌的秘密》的书,书的封面是一株巨大的仙人掌,她正在打量杨诺言半完成的作品。
杨诺言被她称赞,心中高兴,脸露喜色地问她:”你对画画有兴趣吗?”
谢山静摇摇头,好像有一点点遗憾,道:”我怎会有机会学这些东西?只是纯粹觉得你的画很和平,看着就令人心境平静。”
杨诺言在加入心镜会前是个薄有名气的画家,当然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赞美,不过自谢山静口中说出来,对他来说份量又自不同。这个时候站在谢山静身後的金宁发出一种不屑的声音,表示他认为”不外如是”,杨诺言假装听不到,心想:”我也没期望你这个粗人会懂得欣赏。”
他无视金宁,把握机会讨好谢山静,道:”如果你喜欢的话,我画一幅送给你挂在房间如何?”
谢山静的脸孔亮起来,快乐地道:”真的?谢谢你啊。从来没有人画过画给我!”
杨诺言突然间觉得这是一幅完美的景象,很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在一个明亮的图书室,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手中握着水彩画笔,面前有他喜欢的女人,正因为他而快乐。
”你想要什麽题材的画?”杨诺言问她道。
他本以为谢山静会需要一些时间考虑,可是她却不假思索回答:”我一直也很想要一幅花店的画。”
杨诺言一怔,以花店作为题材也不算太偏门,不过他没有画过花店画,也没料到这是谢山静的答案,道:”没问题。是间怎样的花店呢?”
谢山静侧着头想了一会,道:”我也不知道。你决定好了。”
杨诺言下定决心,既然这是谢山静的愿望,他一定要施展毕生所学,画一幅最完美的花店画给她。为了这个计画,杨诺言特地去买了一只专业的照相机,跑遍全个城市的大小花店,拍下数百张花店的图片作为参考。
他发现不同花店的风格和格调大异其趣,有的华丽高贵,有的简朴平实,思量着到底谢山静心目中的花店,带给人怎样的感觉。
这天,杨诺言站在一间位於旧区,布置得优美雅致的小花店前,举起相机”卡察丶卡察”拍照,却拍不到理想的效果,他正想後退几步换个角度再尝试,却撞到一个途人。
杨诺言听到一个女郎轻轻地”啊”了一声,然後有物件掉落地上碎裂的”咚啷”声音。正当他转过身去想道歉,却在同一时间视线突然被另一个画面覆盖,他又看到预言。
杨诺言每次看到的预言,都有一个独特之处,就是在一个正常的画面中,总有一个极其不协调的地方。这次他看到一个很普通的城市,而在城市的上空,原来应该是太阳的位置,却出现了一只大鸡蛋,鸡蛋的壳微微裂开,一滴黄澄澄的蛋黄汁正流下来。
杨诺言暗暗叫苦,心想:"怎麽我总是在不适当的时间看到预言?"
他明知自己一定是撞到别人,可是眼睛既不能视物,只得呆呆地站在街上数分钟。由於预言者只能看到预言而无法解读意思,需要倚赖解语者的帮忙,所以杨诺言不敢怠慢,仔细地记住每一个细节,准备画下来给香小姐解读。
直到预言终於消失,杨诺言大松一口气,却看到一个打扮极之时髦的女郎,正双手抱胸地瞪着他。
那个女郎嘴角有一颗小痣,穿着一条亮丽的粉红色连衣裙,腰间束了一条很粗的黑色腰带,身材健美丰腴,头发梳到脑後束成一条马尾巴,脸上的化妆是最流行的模样,耳朵还挂着一对大大的天然紫水晶耳环,打扮得极之时髦。
杨诺言连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个女郎看着地上碎裂的东西,用略带沙哑,听起来份外性感的声音道:”噢,我的音乐盒……”
”真是不好意思,我会赔偿的。请问多少钱?”杨诺言抱歉地道。
”那是我特地订造的!足足等了两个月才造好……”那个女郎顿足道。
杨诺言抓抓头发,道:”呃…这是我的错,如果你不急用的话,我愿意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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