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张璁回阁,极可能荣升首辅,他们这些个门生跟着亦是受益菲浅,特别是胡万里三人京郊送行,必然会倍受重视,他们自然也能够跟着沾光,孙光辉笑吟吟的起身举杯道:“诸位年兄,来,为恩师回阁,为诸位年兄仕途通达干一杯。”
众人轰然响应,纷纷起身通干一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胡万里呷了口茶,这才放下茶盅,道:“即便恩师回阁,于前眼窘境亦于事无补,道宗的山阴知县,本中的平顺知县皆有风险,一路赴任,能拖则拖。
恩师乃温州府人,我与华国、子襄南下赴任,一路定然能与恩师相逢,届时,看能否在恩师面前斡旋一二。”
一听这话,周志伟、魏一恭皆是大喜,一众官员沿途打尖留宿皆在驿站,有心打听,胡万里几人定然能与张璁相遇,他们三人落的如今下场,皆是为张璁送行的缘故,张璁不知这情形便罢,一旦知晓个中缘由,必然会伸手相助,否则岂不令一众门生寒心?
两人当下便连声道谢,举杯相敬,孙光辉亦举杯道:“预祝三位年兄逢凶化吉,最好能留在京师,日后亦好有人照应。”
杨献可跟着笑道:“这话极是,咱们几兄弟也该留几人在京师,彼此亦好有个照应,至少回京亦有人做东不是。”
“留在京师,还真是没敢想。”魏一恭含笑道:“能不提心吊胆过日子就烧高香了。”说着,他便话题一转道:“你们可曾请了文友幕宾及参随?”
一提及这话题,蔡克廉不由笑道:“如今聘请幕宾亲随已然成风,京师的行情是日甚一日,可道也怪,幕宾尚且不说,那些个亲随何以只跟一任便更换门庭?”
“道卿可知亲随供奉的祖师爷是谁?”孙光辉笑着问道。
蔡克廉摇了摇头,道:“亲随也有祖师爷?这倒真未听闻过。”
“亲随如今已俨然成一职业,自然是有祖师爷的,他们拜的是钟三郎。”
“忘恩负义中山狼?”蔡克廉颇觉讶然的道。
“对,就是忘恩负义中山狼。”孙光辉笑道:“亲随熟悉衙门各种各样不成文的规矩,了解各种拿不上桌面的行情惯例,咱们用之监督制约地方胥吏,他们为了银子,往往与地方胥吏相互勾结,哄骗咱们,这些个亲随吃咱们的,用咱们的,拿咱们的,最后还要伙同胥吏骗咱们,可不正是中山狼!”
一听这话,几人不由哄然而笑,周志伟笑道:“经你如此一说,可不活脱脱便是一个中山狼?他们这祖师爷还真就没选错。”
孙光辉接着道:“一般亲随只跟随长官一任,三年任满便更换门庭,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一则是咱们自身出于防范的需要,因为很多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皆是由亲随经手,时日一长,难免坏事,再则,做亲随也是有规矩的,见好就收就是其一,换个东家,他们前任所得,便可落袋为安,否则一旦出事,极有可能将数年所得尽数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