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说。”
季景斋起身而立,遥望天边云际,心中豪气干云再难将息。
“请务必替我给老神仙带句话,就说:世事易改、命数可变,彼一时此一时,十多年前他批我命格,说无缘天下,他固然没错。可今时却不同往日,我命已改,再不由天!请他务必重新思量,如若愿派人下山助我,我季某人许诺,假以时日,天下必尊峨眉道教为国教!”
因这话是代为传递,顾寒之便不能代为表态了,他只得躬身而立答应带言。
季景斋笑了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便去了。只留下顾寒之独自一人坐在院中,思绪万千。
他们峨眉山位于蜀中,尽都在睿王治下。师父恐怕正因为算出了睿王无缘天下,怕被牵涉其中,引火烧身,这才闭关封山不问世事的。
竟没想到时隔多年,睿王还在打他们的心思。其实剑道原就与兵道不通,仗剑天下的豪客却未必能马上善战,也不知睿王如何才能弃了招揽的主意?
正寻思间,突闻院外声响。顾寒之掉头看去,只见一个娇俏的丫鬟正从院门外笑眯眯的往内窥望。
碧潭见他回望过来,红着脸害羞带怯的推开院门道:“请公子安!我家郡主命我来致歉,昨儿她喝高了,多有冒犯,请公子见谅。”说着便端着个蒙着帕子的托盘走了进来。
顾寒之淡然道:“我当没那会事便罢了,倒也不必专程来致歉。”
碧潭却笑眯眯的将推盘放在了石桌上,揭开看时,却是一套玄色交领儒衫,银绸滚边、金丝暗纹,又有玉佩、香囊等物。
顾寒之见状脸色微变,冷然说道:“你家郡主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顾某人吗?”
碧潭微微一惊,忙道:“这如何说起?”不禁心道,这人怎生连生气都如此好看?
顾寒之拂袖而去,说道:“请姑娘回去跟你家郡主说,我顾某人虽无钱无势,却也用不着任何人施舍,若她觉着我身穿麻衣,丢了你们王府的脸面,便叫她大可放心,不几日顾某定是要去的。”
“公子快别这么说!”碧潭忙道,“我家郡主可不是这意思,原是想世子爷男人粗心,代客未免有不周之处,茶水糕点、替换衣服必不比女孩儿想得周全,方才命奴婢送了来的,并无其他意思。”
顾寒之脸色稍谕,沉声道:“劳她多虑了,不必如此。我不惯绫罗绸缎,况且你家郡主私送衣物给我,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还是拿回去吧。”
“那可不行!我若办不成事,回去是要受罚的。公子就当可怜奴婢,收下吧。”说完碧潭放下东西便要离开。
顾寒之冷冷一笑,执起桌上一枚棋子便扔了出去,击中了碧潭的腰背,碧潭只觉得后腰一麻,便浑身僵硬无法动弹了。
她惊慌失措的大喊起来,想回头讨饶都不能,唬的魂飞魄散。
顾寒之拿起衣物搭在她臂膀上,笑道:“还是麻烦姑娘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