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多话也不居功自傲。
而这一切都与越荷无关。她在牡丹阁,听着宫女不时传进的消息。红色切花并非稀有,自霍妩怀孕以来也请过太医验看室内,只是偏偏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宫女小墨,恰好每次太医来的时候都将切花搬到外面去晒太阳。于是,宜贵嫔受了将近一个多月的煎熬。
深夜里姚黄的低语令人格外不安:
“宜贵嫔素日里没什么事做,因为喜好花露饮,便亲自养了这盆红色切花,取其花瓣制成花露饮。宜贵嫔怀孕以来心烦意乱、恶心呕吐。头晕目眩、食欲低迷,都是因为这盆红色切花的香气。宁嫔的宫女佩兰是懂些医术的,这一提就请来了太医。宜贵嫔怀孕以来一直觉得胸闷,孕妇胸闷本来是正常情况,贵嫔虽然格外严重些,但身边人只以为孕妇都这样,没太注意。可是太医今次说了,孕妇胸闷过于严重,会导致胎儿体弱,严重的话甚至胎死腹中。尤其是对怀孕初期的孕妇来说......”
“姚黄。”越荷突然之间出声打断,她和衣躺在榻上,雪肤乌发,嘴唇这一刻几乎失色,她喃喃道,“你说,有多少个孩子是这样没的?”
姚黄吃了一惊:“主子慎言!宜贵嫔的胎还在呢!”说完,自己也慢慢陷入了忧伤,她道:“奴婢也不晓得。”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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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除卧病妃嫔外,众人都被传唤到了章婕妤的永信宫怡春阁。江承光自在早朝,派了大太监赵忠福在这边听着回头给他禀报,而宜贵嫔也因为身体原因,遵照太医要求未能前来,由侍女红绡代她听审。
微言坐于正中,身着绛紫暗花云锦大袖衣,下搭同色袄裙,外披一件玄色褙子御寒,格外庄重肃穆。她面色清冷,讲话却依旧分毫不错:
“在座诸位姐妹之中,少不得有资历高于微言之人。只是微言既受皇命,便忝居此位。今日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姐妹们海涵。”
众人皆称不敢。
微言道:“昨日宜贵嫔之事相信诸位已尽知,系宫女小墨所为。微言无能,使贵嫔身受其害,卧病未能赶来。此事多亏宁嫔机敏,圣上昨日与我说,打算破例为宁嫔在正五品再增一席,晋封宁嫔为钟芳华。宁嫔妹妹知礼拒了,实堪为众人楷模。”
众人皆是应是,独红绡脆声道:“章婕妤,贵嫔深恨幕后之人,还请婕妤速速审断,莫要贻误。”她这趟过来代表的是宜贵嫔,一言一行皆可视作霍妩之意,所以并不畏惧章婕妤。
洛微言轻笑,她与霍妩一贯不和。也不追究红绡的失礼,道:“昨日之事我已命人追查。小墨乃是无亲无故之人,贵嫔素日待她不薄,能使她去害贵嫔胎儿的人,必然是以重利诱之,而这宫女屋中的确发现了一笔财物。只是行事之人谨慎,现下还未查出那笔财物出自何宫。”
薛修媛淡淡道:“婕妤命我等来,必不止这一点话要说罢。”
微言微微颔首,沉静道:“不错,那宫女小墨虽已自尽,但好在还查到一点联系。”
小墨自尽之事众人却是第一次听说,一下子都惊疑相问。微言稍待一会儿,复又说道:
“那宫女小墨与宫女艾草乃是同乡,素日里只与她走动——婉容,得罪了。”
众人俱是看向婉容云氏舒窈。那艾草乃是她的大宫女,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