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么,越皇?”她笑而反问。
“你是左相的小妾,自然可以,只怕燕皇会动怒。”他笑如狐狸,那么的意味深长。
云清晓但笑不语,打听到自己的身份并不难。
风无极淡然道:“时辰不早了,无极先行一步
。”
南越皇帝道:“朕救你一命,你不该听朕一言吗?”
风无极道:“越皇请说。”
“传闻燕国左相风无极机变无双,朕一向对有头脑的人有兴趣,不如你到越国来,朕封你为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谢越皇厚爱,无极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是还有个狂妄跋扈的大将军慕容升吗?”南越皇帝语带讥讽,“再者,燕皇觊觎你的小妾,你愿意割爱?”
“无极家事,无需越皇费心。”风无极有礼有节地说道。
“朕一向赏识人才,用人不疑。若你是朕的国师,你想要什么,朕便给你什么。”
“燕皇的美意与诚意,无极心领。”
“朕很有诚意,想必你不会拒绝。”南越皇帝深黑的眼眸高深莫测。
风无极道:“无极已习惯了洛阳的水土,暂时不想迁到别处,还望越皇见谅。”
南越皇帝道:“朕不会强人所难,但越国大门永远向你敞开,你何时来皆可。”
告别后,风无极拉着云清晓上马车回行宫。
她暗自琢磨,南越皇帝及时出现,应该不是巧合。他盛邀风无极到越国,许以高官厚禄,纯粹只是赏识吗?而风无极真的没有丝毫动心吗?那两个刺客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刺杀风无极?
马车一震,她回过神,看见风无极靠着车壁,神色恹恹,双唇发白,好像挺不舒服。
如若这时候她出其不意地给他致命一击,是不是可以为师父师娘和众多师兄报仇?
想到此,云清晓轻手轻脚地坐到他身边,静静地凝视他。
恨意满身。
她缓缓地从发髻上拔下银簪,昏暗中,她一双杏眸闪着冰寒的亮光,心剧烈地跳起来。
手臂举起,狠狠刺入他的心口——
却怎么也刺不进去!
风无极扣住她的手腕,慢慢支起身,幽深的俊眸清寒慑人。
“想杀我?”伤势并不影响他的力道。
云清晓不语,脑仁急速运转。
他嗓音黯哑,充满了戾气,“谁要你杀我?你父亲,还是皇上?”
她委屈地蹙眉,“好疼……放手……簪子掉了,我只是捡起来……”
“是吗?”他逼近她,诡谲之气从他眼里迫出。
“啊……你流血了,好多血……”她惊慌道。
登时,风无极手一松,颓然靠在车壁上,呼吸略略急促。
云清晓吩咐车夫快马加鞭,片刻后,马车终于停下来,她扶着风无极下马车,架着他回浮翠阁。
一人站在浮翠阁前,玄锦广袂迎风飘动,龙目里的寒气摄人心魄。
燕天绝。
“皇上,大人遇刺,伤口裂开了。”她心下苦恼,皇上会不会误会?
“皇上有要事与臣商议吗?”风无极有气无力地说道。
燕天绝使眼色,一旁的内监上来搀扶,带风无极回寝房子,陈平差人去传张太医。
寝房里,燕天绝不动声色地问:“去哪里了?刺杀你的是什么人?”
风无极虚弱地回道:“臣带她去街上看花灯,回来时遇到黑衣人刺杀,臣不知是什么人。”
“难道又是欲天宫?”
“从行事作风、武艺路数看,应该不是欲天宫。”
“这就奇了。”
“臣武艺不精,受了伤,所幸遇到越皇,越皇出手相救,臣才幸免于难。”
云清晓诧异,风无极竟然说出遇到南越皇帝一事。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燕天绝点头,“想不到越皇也去
看花灯了。”
风无极倦怠地垂眼,又道:“越皇有意邀臣去越国,臣已当面谢绝。”
燕天绝眸光一闪,只是短短一瞬,“无极,朕信你。”
张太医来了,立刻为他包扎伤口。
完事后,燕天绝让他好好歇着,嘱咐云清晓好好伺候着,尔后走了。
风无极招手,她走到寝榻前,他扣住她的手腕,无神的黑眸蓄满了冰冷,“我不知你为什么想杀我,但我告诉你,这辈子,下辈子,你永远杀不了我!”
————
回到寝殿,燕天绝狠狠地甩下袍角,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尔后,横手一摔,茶盏落地,一地碎片,清脆的声响令陈平心头一跳。
陈平连忙吩咐内监来收拾,然后退出去。
黑鹰似一抹暗色飘进寝殿,欠身抱拳:“皇上。”
“怎样?”燕天绝脸上的昏红光影恍如血色。
“起初,风无极招式高明而凌厉,后来,或许他猜到了,隐藏了真功夫。”黑鹰道。
“下去吧。”
黑鹰飞入了无边无际的夜色,好似从来没来过。
燕天绝握紧拳头,风无极隐瞒真功夫,必有用心。
翌日,风无极卧榻静养,燕天绝差人传云清晓过来,带她到宫外。
马车上,她笑问:“皇上想去哪里?”
他将她揽在怀里,“江陵城繁荣不让洛阳,朕也该体察一下民情。”
云清晓巧笑盈盈,笑得令人莫名其妙。
“笑什么?”燕天绝像是被窥到了心事,有点儿尴尬。
“没什么。”她忍俊不禁。
“快说!”他故意板着脸,沉下眸色。
“皇上知道大人昨晚带我去看花灯,所以今日也带我出宫闲逛。”
“朕是体察民情。”燕天绝一本正经道,却更让人发笑。
从未见他这模样,云清晓乐滋滋地笑。
直至她的唇被吞没了,她才笑不出来了。
在热闹的大街闲逛一会儿,他们打算找一家酒楼吃午膳。
忽然,她看见一家铺子里的一支玉簪很别致,便走进去,拿起玉簪端详,“萱草玉簪。”
掌柜笑道:“夫人真有眼光,这玉簪确是萱草,是上好的白玉雕出来的,只要二十两。”
“喜欢?”燕天绝拿了萱草玉簪,***她的发髻,“清新别致。”
“好像萱草有点大,二十两也太贵了,还是不要了。”云清晓取下簪子。
“这支玉簪真的很配这位夫人,小店小本经营,开的都是实价,买了吧。”掌柜请求道。
“再看看别的。”
她拿起一支凤穿牡丹金簪,“这个怎样?”
可是,身旁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往外看去,燕天绝疾步往前走,好像在找什么。
云清晓放下金簪,连忙追上去,拉住他,“发生什么事?”
他拿开她的手,匆匆前行,“我看见一个故人。”
**皇上看见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