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煜牵马而立,日光照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的周身镀上一层淡淡地金光。他的声音消散在空阔的旷野中,带着苍茫之感:“这场景,你看着凄凉,我却觉得清净。只有到了这里才能离开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若是有一天天下太平,我倒是希望能退隐江湖,再不被人记起。”
柳长宁揶揄他:“我说的是古人,你却偏要代入自己。这也便罢了,‘一人一马,浪迹江湖’,这话还真不似从你楚王殿下口中说出的话。”
李正煜眼中含着狡黠的光芒,闪烁成一片:“我自然是不会落魄到一人一马的境地。就算是退隐江湖,还有你陪在我的身边。美人相伴,何来寂寥?”
柳长宁心中没由来地一软,但面上却仍是反唇相讥:“莫不是我近日来性子变得太好了些,才叫你觉得可以随意拿来取笑了?”
李正煜却是认真地瞧着她,声音略有些暗哑,但却难掩深情:“并不是你变了,而是我变了。我原以为这一切的责任苦难都该是自己一力承担,如今却知道错了。”他言犹未尽,却并不再往下说。而是信手从马鞍旁解下一个皮质的酒囊:“来敬一敬你心中的英雄吧。”
柳长宁没想过自己和李正煜竟能偷得浮生半日闲,体会一把天高开阔的感觉。她忽然想起上一世,自己与李正煜新婚燕尔时的场景来。这个时候别的小夫妻总是形影不离,但因着李正煜的身份地位,却并不能常常同自己在一块。他有些落寞地想着“也许便是从那时候开始,自己和李正煜之间便生了嫌隙吧”。因为想着自己奇异的小心事,柳长宁并没有认真去听李正煜在说些什么。隔了许久,她突然幽幽地叹道:“你总是这样的,过去是如此,现在也是一样。我晓得你对我是一片真心,但若是你的国家、你的子民出了什么事儿,你便将这些许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李正煜待要解释,她却伸出修长的手指抵在他的唇上:“我并不怪你,只是觉得有些有心无力罢了。我若是换成了你,也会像你这般去做的。终究,我们都是劳心劳力的命,不会眼睁睁地看到百姓在水深火热里苦苦挣扎。”
李正煜无言,忽然一转头吻上了她。多数时候他的吻总是轻柔而绵长,就如他翩翩佳公子的斯文外表一般。这一次却带着难掩的霸气和力道,攻城略地般地将她紧叩着的贝齿撩拨开来,他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却恰到好处地落在柳长宁的耳里:“过去的事还想他做什么,这一生我都不会再抛下你了。”
柳长宁晕晕乎乎之际只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可是李正煜的吻太过缠绵,她脑海里一空,便忘记去思索这话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西北的天暗得快,明明是下午,蔚蓝的天色便一点点泛出昏黄,像是退潮时的海面一般,才一柱香的功夫,斜阳便被云层遮盖,只剩下小小的一角犹抱琵琶似地露在外头。李正煜拍拍手从巨石上站了起来,又细心地回过头去,伸手将柳长宁扶了起来:“天色不早了,你我先去郡守府中更衣吧。”
柳长宁这才问道:“你真要去给金乡公主拜年?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李正煜背对着她,斜阳将他的倒影拉得极长:“这么多天来司马清的努力你也瞧见了,只是一来他根基未稳,二来我这个小姑姑是出了名的娇蛮,有些事我若不出手相助,他做起来便难如登山。”
柳长宁将手放在口边,一声呼啸,那匹赤色的小母马便欢快地跑了过来。一路带来的还有李正煜的汗血马。她又道:“此事八成与灾民的耕地有关,此事关系到社稷民生,她再刁蛮却是朝廷的公主,若是不肯退让,便要让皇上来定夺了。”
李正煜翻身上马:“此事不可能有那么简单,就凭她一个外嫁的公主和一个侯爷世子,哪能翻得起如此大的风浪,背后必然是有人撑着腰,才能如此肆无忌惮。”他见柳长宁也上了马,便掉转马头,朝着来时的路策马而去。他给柳长宁留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谜题,她心中好奇,便策马跟了过去:“要论老谋深算我还嫩着点,你便给我讲讲吧。”
待两人整装完毕,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却是另一番景象了。李正煜前两日太过风尘仆仆,如今换了一身盛装,白玉镶金的帽饰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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