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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冷不丁地瞧见一屋子齐刷刷穿着玄色长衫又手持着长剑的暗卫,为首之人一柄长剑已经架到了他的颈上,顿时吓得七魂去了六魄。他本来张口便要叫人,但眼睛一轮,却发现药材行早已被包围的水泄不通,也就放弃了抵抗。领头的血手向来都不离李正煜的左右,如今出现在千金堂里,足以说明李正煜的重要程度。
他一开口,便带出摄人的压迫力。那掌柜架不住他一连串的逼问,终于想起了印象里有那么一个人甚是可疑。本来来往千金堂里的都是药铺掌柜、济世名医一般的人物,出手阔绰些也没什么特别。但李长一出手就是两块官制的金饼,立刻就引起了掌柜的注意。他晓得这其中颇有些旁门左道的人物,但开门做生意,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喜滋滋地收了金饼,一双眼睛却不忘上上下下地将李长打量了一个清楚。
血手紧绷着的脸皮忽而一松,露出一个笑来。只是他向来是个木头脸,这个笑容倒比苦还要难看。
听完血手的回报,李正煜却并没如想象中那般笑逐颜开。两道浓黑硬挺的眉毛微微皱起,他寻思道:李长到泸州是翌年冬日,但来到乐安千金堂却是初春时节。这其中隔着大半年的时间差距,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乡村郎中的李长又是从何处得到这些官制金饼?
李正煜向来有个习惯,当遇到困扰的时侯,常常会不自觉地挤压自己的眉心。仔细些瞧,他的眉心处已有了细碎的皱纹。他第一时间便是将李长之事算到了朱家头上,既然是朱昭华将他引荐到太医院中,说不定一早便已埋下了伏笔。若是朱家所为,刺客一事也就有了解释,柳长宁与朱家有着牵扯不清的新仇旧恨,收买郑玉儿再派出杀手至她于死地也就成了意料之中的事。
所幸李正煜不是感情用事之人,他思前想后,便察觉出整件事情颇为蹊跷。从听到乐安千金堂的名头到打听到李长购药的消息,这一路实在太过顺利,似乎冥冥之中有人故意牵引着暗卫一路寻过去似的。再者,按照情理来看,就算朱昭华冲动、朱潜毛糙,背后还有老谋深算的朱长贵稳坐钓鱼台,如何能由得他们胡来?
李正煜沉吟良久,回头吩咐刘得远:“乐安千金堂一事颇为蹊跷,此中关节甚多牵连又广,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这事还是瞒着长宁为好。”
刘得远听了他的话思忖道:“长宁最是刨根究底的性子,若是叫她晓得了,怕是要去触怒贵妃娘娘。王爷尽管放心,属下自会将一切打点妥当。”
李正煜的眼中仿佛有异样的光芒闪过,却似流星一般稍纵即逝:“如今朱昭华借病避世,长宁想要见她也未必见得着。我是怕她寻根问底,非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如此一来必会挖出许多惊人的秘密。”
刘得远朝他一拱手:“王爷放心,此时绝不会向她透露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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