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茹,到这前边来吧。”
兰花儿一看,这真的是要三堂会审了呀,赶紧地拉着阿茹,又给臧狼使了个眼色,三个人一起走到了前边去。
他们刚走过去,后边的人又哗啦啦地重新都围上来了。
村里边的人都爱看热闹,哪里愿意站在外边的,好多人都抢着要站到前排去。
不过这乡里乡亲的,平日里相互间倒挺和谐的,这时候自然也不好意思挤得太过分。因此人群只是略微骚动了一下,很快地就又安静了下来。
村长看到兰花儿和阿茹已经过来了,就看了看被绑着的李根大,又看了看站在院子门前有点儿六神无主的桃婆子,讲:
“春桃,你这侄子做了混账事,看样子你也是知道的吧?”
春桃是桃婆子的闺名。村长和她一个辈分,还比她年长一些,相互之间又熟悉,自然就这么叫了。
桃婆子点了点头,看了看垂头丧气的李根大,跟着又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答什么才是。
这时候桃婆子的男人也听到了院子外头的声音,推门走到了外边来。他是个老实巴交的,一看外边这阵势,就被吓了一跳。
他家门前还从来没有聚集过这样多的人呢。他看了一圈,看到村长,又看到被绑着的李根大,忍不住愣了愣,就赶紧过去,向着村长问道:
“这、这是咋地了?”
村长一看,这正好了。
桃婆子是个女的,平日里边家长里短的闲话一箩筐,遇上事儿了连话都说不顺溜了,跟她也没什么好说的。这还是跟人家家里边的男人说事儿吧。
于是村长就讲事情前后都说了一遍。
兰花儿站在旁边听着,倒觉得村长口才还挺不错的。这一路上多少人在旁边说得添油加醋的,村长把事情从头一讲,却没有添加什么,也没漏下什么,几句话就把情况给说清楚了。
桃婆子家男人叫徐寿。他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这个岳家的小辈又做了什么惹村里边人生气的事儿,这才被绑过来的,也没有太过在意。可等听完村长一讲,说这人居然是到别人家里头去做偷儿,被当场捉住了以后,忍不住也有些慌了。
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赵家是可以直接报官的。
他们这是个小村落,比镇上更要闭塞得多,因此对朝廷衙门一类的地方也要更敬畏,大概都只在对鬼神的敬畏之下了。
徐寿没想到李根大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自己也跟着目瞪口呆了好久,这才想起来,赶紧给兰花儿陪了个礼。不过他是个嘴笨的,只是一味地跟兰花儿讲对不住,别的话也说不出什么来。
兰花儿看他这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知道这徐寿是个老实的人,村里边谁要提到他,都只有一个评价——这人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他和颜大郎还不一样,不是那种深沉的闷,他是真的又憨又笨。
徐寿这样道歉了几句,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是一味给兰花儿弯着腰。
兰花儿真心觉得这个事情和徐寿肯定是没关系的,忍不住就小声安慰他:
“这事儿……人都抓住了。是他一个人犯浑,不赖旁人的。”
她这么讲,村长和徐寿的脸色都跟着好看了一些。
村长也是觉得这个事情和徐寿八成没有关系。可赵家人才是这个事情的苦主,要是兰花儿坚持要把别人一家都问一遍事儿,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可现在兰花儿这样宽容,村长倒是觉得满意了。他也用不着在中间当个恶人了。
于是,村长跟着就和徐寿还有桃婆子商量李根大的处理法子。
村子里边是肯定不能再留他的了,打一顿赶出去,这算是轻的。
桃婆子在旁边一听,“嗷”地一声就哭嚎了出来。她倒泼辣得很,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去了,一边哭还一边拍着地面:
“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逼我在娘家没有脸面,逼得我连个回去的地方都没有了。你们这就是不让人活啊,也不让我侄儿活啊。他才多大一点儿,你们就想着要把他打死饿死,赶他出去,他还有什么活路?我还有什么活路?嗷!”
兰花儿一愣。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在觉得有点儿新鲜的同时,又觉得……实在是……很吵……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