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耳,是用白色的长毛兔皮做的,毛茸茸地十分暖和的样子,想到苏薇冬日里耳朵上总会长些红色的冻疮,萧朗自己去寻了两只兔子,仿照着这护耳的模样,晚间偷偷笨手拙脚地给苏薇缝制了一对。
苏薇收到那对护耳的时候,看着那些凌乱的阵脚和萧朗手上细小的针眼儿,心中又是感动,又觉得有些好笑,萧朗居然还会做针线活儿。
萧朗见苏薇眼中闪过促狭的光,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道:“这是我在集市上买的。”
苏薇也不戳穿他,兴致勃勃地把护耳带在头上,笑盈盈地看着萧朗道:“这护耳真好,我很喜欢!”
两人开心地相视一笑,至于那对长毛兔地护耳,萧朗把它送给了秦娘子,秦娘子见雪白可爱,又把它送给了阿章。
苏薇见阿章也带了对兔毛护耳,那皮毛是长毛兔的,针脚十分细密,比自己这个做工好多了,想来萧朗做个自己的那对就是仿照这个做的。
只是瞧这护耳的模样,不像是市面上能买到的货色,不知道是谁送给萧朗的,看这细密的阵脚,倒像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所制。
比自己送给萧朗那个粗糙的双肩包可是美多了,苏薇有些好奇,到底是谁送给萧朗的呢?
她倒不会因为这礼物而吃醋,毕竟萧朗将它送给了秦娘子,又仿照这个亲手做了一对护耳给自己,想来不像是有什么心思的模样。
大年初一那天苏薇一家都穿上了新衣裳,今年没有苏婆子和朱桃花来捣乱,年也过得分外舒心。
而且想到萧朗就在隔壁,苏薇觉得十分安心,原来与自己喜欢的人做邻居是这种感觉。
萧朗这个年也过得比往年开心,今年考上了秀才,报仇的事情也有了些眉目,而且跟自己喜欢的女子也了三年之约,一切看起来都充满了希望。
只是不知道大哥今年过年是在何处,会不会一个人孤独地躲在某个角落,冷冷清清地过年。
想到这里萧朗不由得有些黯然。
苏婆子和朱桃花、陈凤娇三人此时正在县衙大牢里为一盆饺子大打出手。
苏启耀使了不少银子,这三人才能在衙役们的大棒下活了下来,饶是如此仍然被打得皮开肉绽,现在行动还很是不便,朱桃花更是瘸了一条腿,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三人在牢中每日闲极无聊除了吵架就是争抢吃食,狱卒们都看惯了,也不管她们,何况前几日孟县令不知道得罪了谁,被掳了县令之职不算,还被发配到了西南一个穷县去做县丞。
孟县令本来正准备带了儿子回京城过年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却收到了这样的命令,当日就被人监督着取了几样随身行李,欲哭无泪地被人押送去了西南。
孟晖也被赶出了县衙,灰溜溜地回了京城。
新的县令还没到来,一时县衙中的衙役们十分散漫,苏启耀才得以经常送些银子吃食来牢中。
陈凤娇先是提出让苏启耀想法子把自己弄出去,可这孟县令虽然走了,但县衙诸人都知道,这几人得罪了石知府和林三少爷,哪里敢把她们放出去。
要不是看在苏启耀经常来送钱的份上,不每日打骂这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怎么可能放她们出去。
陈凤娇又提出不想跟苏婆子和朱桃花住一个牢房,王班头听了嗤笑道:“死囚房倒是空了一间,你要去的话这就放你出来。”
吓得陈凤娇再也不敢提换牢房的事情,苏启耀也十分头大,他老婆成天和他娘和弟媳在牢里打架,他劝过两回,却是两头不讨好,要不是陈凤娇现在在牢里没法大发雌威,只怕他连吃食都不敢给苏婆子送。
苏蕴武在另一个牢房中倒过得还算不错,他身材粗壮,又有个经常来送吃食的爹,苏二牛两人渐渐也就唯他马首是瞻。
他们三人每天的娱乐活动就是吃饭睡觉揍村长,苏有才的家人虽然来过几次,但毕竟在苏家村照顾不便,至于他那个表妹夫黄举人更是自从他到了牢里就仿佛消失了一般,不仅自己从来没到牢里来看过他,就连他的亲妹子也没有来过。
他被打板子时家里人虽然也塞了钱,但却没有苏启耀大方,是以这些人里面就他被打得最惨,更惨的是被打后,家里人只给他送过两次药和吃食就没有出现过,苏蕴武等人恨他挑唆害他们三个蹲在牢里不能出去。
每天想起来就去踹他两脚出气,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圆胖的脸就瘦得凹了进去,头发也花白起来。
苏婆子虽然也是苍老地厉害,但她素来身子骨硬板,又得了儿子照顾,除了行动不便,倒也还能正常生活,何况还有个朱桃花供她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