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哎哟,皇上,”梦容素手一拍安天仁的胸脯,“您这不是拿命开玩笑么,再者,您何不想想,这人好歹也是个晏王妃,您若常往来于晏王妃的处所,这话落在他人耳里,可不好听啊。”
“朕是皇帝,朕同谁人亲近不成!”
“皇上,此话便不对了,”梦容双手环上了安天仁的脖子,呵气如兰,一口香气漫进了安天仁的耳里,“您是天子,自然事事都得让着你,可若是这话被有心人扯大了,传至民间百姓耳里,您说您该怎办?”
“传便传,朕还怕他们不成。”安天仁眼底盛起了怒意。
梦容摇首一叹,轻咬了一口安天仁的脸颊:“皇上,现今宫中势力不明,你一言一行影响的俱是背后之势,您何不想想,落人口实,得好处的是何人?”
安天仁顿时如被惊雷一劈,浑身僵硬。诚然,现今乃是他收回势力的关键时刻,若是一不小心,让王恩益借由此事,将谣言扩大,那便不利于他动手了。
“那朕该怎办?”安天仁凝注在梦容的视线中,“朕发觉他同朕的故人很相似,朕想查明他究竟为何人。”
“哎哟,”梦容嗔怪一拍安天仁的胸脯,“这还不简单,您是皇帝,这事儿让他人去做啊,您还蹚这浑水作甚。皇上,您的龙体要紧,若是被这人伤了您,您可得不偿失,再者,这人都被关在宫中了,您还怕些什么,要查他身份也不急于一时啊。要不这样。”梦容眉目一横,笑道,“我同他关系还算不错,我去同他说说,探探他的口风。”
“唔,”安天仁眉头一皱,倏然间舒展开来,点点头一笑,“可以!你快去,快去。”
“皇上,”梦容睃了他一眼,娇吟一声,“您便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我走么。”
“哈哈哈。”安天仁将人搂在怀中,抱着她轻轻一拍,同时刻,他的眼底逝过了一道明光,而他怀中的梦容,也划出了诡异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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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安天仁的首肯,梦容便以寻晏王妃学做桂花糕的名义,在内侍的带领下,来到了季林阁。
一入阁中,首先对上的便是季临川的背影,他孤寂一人静立阁中,呆呆地看着前方之景,瘦削而坚强挺立的背影有如不倒劲松,让梦容的心也跟着高大。
“晏王妃……”梦容眼珠子转向身后的侍卫,咬了咬牙,安天仁虽说将她放了过来,但却给她安排了一众的侍卫,以保护为名,实监视为实,贴身跟随——及至此刻,梦容方发现,她似乎小看了安天仁,这安天仁并非明面上的这般好对付。
季临川转过身来,看向梦容身后的侍卫,冷着脸,一手直指梦容的鼻头,破口大骂梦容她恩将仇报,他好心入宫来教梦容做桂花糕,梦容却以此害他被禁宫中。虽然他自始至终都未出声,但面上的气势,已然将梦容吓得花容失色。
梦容的眼泪便簌簌地落了下来,拍着自己的胸口,轻声言道自己乃是真心相待,晏王妃怎可如此污蔑她的用心。
季临川吭出一声,跨前一步厉声反驳,两人便就此事争闹起来,后来一个激动,季临川便冲了上前,对着梦容就欲动手,而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一相触时,双双手中便有一张纸条现出,恰恰赶在侍卫将两人带开之前,安然地落稳在了对方的手里。
手心里的纸条握得严实了,梦容给季临川使了一个眼色,便以自己生气为由,转身离了开去。季林阁中,很快又只剩下孤独的声音。
季临川本想将手中的纸条悄然打开来看,却在抬头间,发现有数位侍卫竟未离去,目光灼热地看向他,好似要将他烧出一个洞般,那眼中的热度让季临川都无法直视。
“你们作甚!”季临川心头一跳,张口便怒声一叱。
那些人却抿口不答,双手背负,冷冰冰地盯着季临川。
“滚,给我滚!”季临川哪还不知这些人是来作甚的,分明是来贴身监视他的!
侍卫不为所动,站如劲松,哪怕季临川用力推动,他们也岿然不动。
被人监视到这种份上,谁人还能忍受得住,这般下去他不死都疯。季临川怒气都烧到了头顶,一拳就朝其中一人脸上砸去,但那人仅是伸手一握,便轻松地接下了季临川的拳头,冷着脸,道出毫无温度的话言:“圣上有令,若你再伤他人,便让我等贴身看着你。”
季临川的眼怒得几乎要掉出眼眶,血丝弥漫,他甚少生怒,但此刻却被这些盯着他不离的眼,点燃了心中所有的愤怒。
“嗯?”其中一位侍卫微微侧首,目光不期然间落到了季临川的另一手心,好似发现那儿攥着什么东西。
“晏王妃,你手中攥着什么东西?”
冷声出时,季临川抓着梦容给的纸条的手,就被侍卫拎了起来,季临川脸色大变,一脚踹上那人的肚子,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碰我!”
侍卫皆是安天仁的爪牙,背后便有安天仁撑腰,哪管他是什么晏王妃,在他们眼中,唯有安天仁最大。
于是侍卫便一拥而上,试图抢走季临川手中的纸条。
眼看着纸条便要被人撬走,季临川惊慌失措,正准备将纸条吞之入腹毁灭踪迹时,忽而一声刺耳的尖叫灌耳而入,一人随之走了进来,怒声随之而出:“大胆!你们是何人,竟敢如此对待晏王妃!”
听得这声,季临川有如抓到了救命稻草,挣扎着冲出了侍卫的包围圈,奔到那人面前,抚着心口大声喘气。
来人竟是李公公。
李公公乃安天仁面前红人,侍卫不敢得罪,听他到来怒斥了几声,便悻悻地丢下季临川,回到外头把守而去。
“哎哟,晏王妃,”李公公看那些人安分地出去了,跨前一步,抚着自己的心口,压了压惊,“我说你怎地惹了这些个人。”
季临川含着满腔愤懑与痛苦,指手画脚便将方才之事道出,李公公看罢他的手势,摇首叹息,兰花指一点,对着季临川教训起来:“哎哟晏王妃,这些个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您同他们来硬的,他们比你还硬,关键之时服服软总是没错的。罢了,罢了,不说这些,咱家听闻你今日都未进食,央得圣上同意,便给你带些吃的来,来,多少吃一些哈,不然下次若出了何事,可没人看顾着你哟。”
季临川扫了那些食物一眼,浑身一震,这竟然都是他所喜爱的食物。他怔忪一瞬,他记得那时被拘宫中,安天仁便打听到了他的喜好,常拿他喜欢的食物来诱惑他。而今,安天仁还送来他所喜爱的食物,是想试探他么?
李公公怀着深意一笑,对着季临川道:“晏王妃,今儿个咱家去得晚了,这些菜有些不大新鲜,您看着吃哈。”
季临川一顿,稍稍抬眼看向李公公,收到他目中的深意,心头忽然就暖了,轻轻地抿出一口笑,动手比划问道:“什么菜不新鲜。”
“哎哟,”李公公的手指不着痕迹地点上了一道菜,“这菜不都摆在这儿么,还瞧不出。”
顺着他手指望去,待看到那一盘自己最爱的猪肝时,季临川含住了一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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