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真把我每日和什么人来往这种事放在心上,也许什么时候忽然想了起来就随口问一问,光是这样也让我觉得有些不适了。”
陆秉也只有点点头,“那你是想?”
“上次你在顾家人之前亮了身份,这几日里他们自然不敢再来找我的麻烦,所以日夜看守自然就不必了,我倒希望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能找到他们,我若有所需,就登门求助,这样也就两便了。”
陆秉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希望如此,那就照你说的办吧。”他从腰间取下一枚佩玉,交到顾寻手中。
“这是?”
“这玉佩是御赐之物,是我独有的信物。你带着它,但凡在街上见着身着飞鱼服的人,便可差使他为你办事。”陆秉眼中有几分无奈,见顾寻仍是一副犹豫的神情,又补了一句,“你一定要收下。”
顾寻谢过陆秉,轻握那质地温润的白玉。
“我送送你吧。”顾寻轻声道,“今天既然不能留你一叙,改天也是一样。”
二人走在阴凉的长巷里,脚步都很慢,顾寻侧过头对陆秉道,“最近在忙些什么?”
陆秉长舒了一口气,情绪似乎有些低落,“都是些麻烦的事情,也……没什么好提的。”
“嗯。”顾寻望着陆秉,轻声道,“听起来好像很棘手?”
“哪里。”陆秉又是一笑,摇头道,“也都是些琐碎之事。你还记得上回皇上派你去北斗峰查那山中怨女的事情吗?”
顾寻点头,“当然记得。”
“那山中有个道士最近下了山,我们一直在找他。”
顾寻双眉微动,很快镇静下来,她若无其事地问道,“我在北斗峰上也见过几个道士……你们找他干什么?”
陆秉摇摇头,“皇上只说要见见他,没说是要做什么。这几日查遍了京中的客栈,都不见有道人投宿,这倒也奇了。”
顾寻脸上的笑容有些僵,心道,天枢就藏在我家里,你自然是找不到了……额上却不由自主渗出些汗,幸好刚才回绝了让几个锦衣卫守着家门的好意,不然倒真的有些麻烦。
二人走道巷口,陆秉止了步子,笑着与顾寻告别,他轻声道,“好了,顾寻,你就送我到这里吧,改日我再来看你。”
顾寻点头,目送陆秉远去。
再回头,便见那四个锦衣卫依然站在自己的身后,她笑了笑,开口道,“四位今后不必再来我这宅院,尽可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
领头那人道,“姑娘,我们也知道你的顾虑。但我们四人既然已经被派来姑娘这里,自然也没有其他什么差事会派到我们头上。姑娘既然不喜欢被盯梢,我们便日夜在附近的一间茶坊中值守,姑娘但凡有事,就来那里找我们。”
顾寻点点头,“你说的茶坊,可是街前那个仟荷茶坊?”
“正是。那茶坊夜间也不打烊,姑娘可随时前来。”
顾寻谢过那人好意,又道,“说起来,我现在倒真有一件事情要麻烦几位大哥。”
领头人点头,直言道,“姑娘直说就是了。”
“我搬来这宅子中不过几日而已,就两次被人催缴房租,我看对方没放什么心思在催缴银两上,为难我倒是真的。皇上宅心仁厚,自然不会派人做这样的事情,我怀疑是旧时得罪的几人趁此机会来故意刁难,想请几位大哥帮忙调查清楚对方来历。”
那人眉头皱了起来,大声道,“竟有这事?”
顾寻叹了口气,“只是这其中牵连甚广,我一个女子也有诸多不便,几位如能帮此小忙,我顾寻已是感激不尽。”
“夏姑娘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们了。”他语气笃定,听起来让人放心。
顾寻微微欠身,道,“那我就先谢过几位了,还有一个请求,希望诸位在查清事情之后不要轻举妄动,先将结果回馈于我,我再细细斟酌。”
那人应声道,“这是自然,姑娘放心,我们办事都是有分寸的。”
“这最好不过。”顾寻微微一笑,“那夏唯就拜托各位了。”
仍是在这个巷口,顾寻又送走了那四个锦衣卫,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她心中起伏不定,想着方才陆秉所说的话。嘉靖要找天枢做什么?莫非他知道了天枢与易卿在北斗峰上装神弄鬼的事情吗……顾寻脑中又浮现出昨日天枢回宅时清冷的神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莫非,道长惹上大事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