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步声由远及近,顾寻凝神细听,发觉来人有二,一前一后缓缓靠近。忽然一声青年的声音响起,惊呼起来“哥!那人...那人像是死了!”话音刚落,顾寻便听见同样诧异的一声回应,那声音之中还有微微颤抖“快...快开门!”顾寻心中暗忖,这大约是今日轮班的二人,这一清早就吓得人家兄弟俩肝颤,实在不好意思。
顾寻屏住了呼吸,门前一阵锁链的摩挲声,二人随即进屋,屋内灯火微蒙,二人走近一看,竟见顾寻七窍流血,走在前面的弟弟上前探了探顾寻的鼻息,吓得往后退了几步,道“这...这...没气了...”他咽喉动了动,望向一旁的大哥,颤声道“人还热着呢...没气了...”
那大哥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饭菜上,脚下几只死鼠引得他俯身去看,随即便明白了过来“这...这是被毒死了啊...”
“毒?”弟弟一怔,随即道“昨晚咱就放了四公子一个人进来,莫不是他——”
“呸!”那大哥啐了自己的弟弟一口,道“四公子是什么人,你凭什么污蔑人家?”
“可是——”
“到时候要是老爷责问起来,问你我二人为什么夜里把四公子放了进来,你怎么说?”
那弟弟没了主意,只觉得死了人是大事,一时不知怎么是好,千不该万不该昨晚不该收了四公子的钱财放他进来,否则也不会惹上这么个麻烦,他手足无措正要哭嚎起来,猛不禁被哥哥一巴掌扇来,大哥怒道“出息点儿!现在天还没亮,没人知道这屋里多了个死人,赶紧想想怎么办!”
被打之人眼冒金星,欲哭无泪“那,那还能怎么办?”
顾寻躺在床上甚是好笑,这兄弟二人显是心虚得紧,此刻慌乱得连检查自己到底死没死透都抛去了九霄云外,她又不像什么武林高手似的练过龟息大法,能憋住气,脉搏却造不了假,要怪也只能怪这两兄弟自己办事不利,让顾寻钻了空子。
“若是四公子做的,他自然会来善后。”那大哥道。
“那咱们就等吗?”那小弟语气之中全然没有一点气力,又道“那万一不是他呢?”
“那咱们就更不能把四公子抖搂出来!就算咱们被阁老惩治了,保不齐四公子念在咱们守口如瓶的情面上还能为咱俩求求情,若是把他抖落出来,那才真是玩完了!”
“可是昨晚三少爷都看着了——”
“你懂什么!”那大哥怒道“昨晚上你没见四公子是从院外正门绕过来的吗!你不说我不说,谁还知道他进了屋子?要不然...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把这饭盒子全给收起来,再把这小子挂起来,就说他是上吊自尽...”听到此处,顾寻陡然心惊,脊背发凉,不由得咽喉一动,心道阿弥陀佛这两兄弟可不敢乱来,否则自己这满腹的计划全都付之东流,待到自己装死被发现,还不知道要被这两人怎么收拾。幸而那弟弟随即反驳说“不成不成,这人一死,阁老肯定派仵作来验尸,到时候反而说不清了!”
那大哥长叹一声“哎...也是...但这饭盒子无论如何咱们得收好了,总之不能把咱俩兜进去!”
“那...那咱们就说这是他自己服毒,神不知鬼不觉地,咱们也不知道。”
二人如此合计,顾寻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二人商量将食盒找个地方埋起来,又清理了那几只死鼠的尸体,一番收拾之后便匆匆出门向康老通报顾寻的死讯去了,顾寻独自躺在床榻上,直至听得屋中再无响动之时才缓缓睁眼,微微松了口气,再向一旁侧目望去,却见此刻牢门大开。顾寻微微颦眉,心中实在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她轻声细步悄然下楼,踏出几步便见那弟弟站在门前踱步,顾寻收回步子,心知往前门走是无论如何不能出了这院子的了,听得方才他们说起昨晚杨启从院外重新绕回院中的事情,推测院中应有后门。
她回了二楼,从另一侧的窗口翻身攀至室外,迈出一小步便紧抱住近旁的一棵大树,在枝叶之中缓缓而动,终是安全落了地,这院中果然有后门,一个锁挂在上头做着样子却没有锁紧。顾寻快步上前,取下它便小心推门而出,清晨的杨府还未有多少下人,顾寻几步迈入近旁假山群石之中,小心避开行人。
微蒙的天色之下,宫门却远比杨府更显忙碌,每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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