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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娇掏掏耳朵,“刚吃饱不想聊。”
卓义看了她一会,问出潜伏于他心中许久的疑惑:“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冷淡的吗?包括蒋纯?”
白娇抬眸回应:“不是。”
卓义:“那你是否应该反省一下?我俩好歹是战略合作伙伴,又住在同一屋檐下,协议期还长着,你却总是冷冷淡淡不得亲民,太没劲。”
白娇笑,“我倒觉得,你不妨做个逆向思维,反省反省是否你太过热情,而非我过于冷淡。”
卓义:“什么?”
白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跟我自来熟。其实我们并不熟。”
抱胸而坐的卓义身子往后微微一晃。
白娇剔着牙,乘胜追击:“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卓义霍地站了起来,破旧残缺的小圆餐桌被他的膝盖撞得嘭嘭响,要翻似的。
他瞪着白娇,“……”
白娇仰头看他,“别激动,瞎说的。”
卓义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了。他拉了拉领带,重新坐下来,“你这话吓人,我怕是你看上我。”
白娇垂下眼,有的没的应了声“唔”。
卓义吁了口气,笑了笑,“是你不了解我。我为人跟你不一样,冷漠自恃,我是到处随时都能交上朋友的人。”如果他乐意交的话,“你我身经几战,积累了一点革/命友谊,所以我把你当朋友看待。多个朋友不比多个敌人强?当然了,你的级别还达不到戚风莫大少喜吱吱他们。”
白娇点点头,“那谢谢你了。”
把话说到这份上,两个认识不久的人终于就时下关系的定义达成共识,不再扑朔迷离,卓义心里畅快轻松不少,就来了胃口,抓起筷子吃冒菜。他说:“有研究表明,人体到一定时候就要消化些垃圾食物来促进胃功能。”
那研究人员叫卓义吧?饿了就吃,干嘛还找跨界的学术理由?
没一会,西装卓义吃得满身大汗。他看看四周,就一把敬业的风扇在残喘。
白娇的建议一针见血:“脱。”
他赞同,遂把西装脱了下来,可西装放哪?那是昂贵的手工西装,他善待自己的衣物,看看他的衣帽间就知道了,所以他不愿把战衣盔甲似的西装随意丢到一边。最后他目光落到白娇身上,顺即把衣服一递,“帮我拿着。”
早就吃完且刚刚被定义为朋友的白娇没有摇头的理由,只好暂当衣架。卓义虽流了一身汗,但西装上竟还留着淡淡的男人香,是他的味道。
一不做二不休,卓义索性把领带也解了下来,又把手一递,递给了白娇。
他唤来店员,上来两瓶冰冻的苏打水,并且把衬衫手袖挽起来,大刀阔斧地开吃。专心做一件事,包括吃饭,效率是很高的。没多会儿,他就把生平第一次尝试的冒菜全部消灭掉。
卓义灌了口苏打水,漱濑口,撑了。
盛夏的傍晚,天色终于暗了下来。白天的热浪锐减不少,老街上穿梭的行人越渐繁多。摆摊的,买菜的,来填肚子的,逛街边小铺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卓义与白娇在路边相对而坐,混迹于前后左右来来往往的人潮之中。两人都不说话,思绪放空地安静了片刻。
忽地,卓义想起了什么,问对面的人儿:“你领证的事,除了外婆蒋纯,还有谁知道吗?”
白娇摇了摇头。
对了,她的资料显示,她没有太多的亲密亲友,除了梁兴。但梁兴是男的,再熟也不如蒋纯,不告诉他也属正常。
不知怎的,卓义哈哈自爆:“我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白娇:“你都告诉他们了?”
包括初恋?
卓义掏出手机,翻出自己的朋友圈,递到白娇眼前,让她看晒结婚证的那条信息,“你看,可不全世界都知道。”
白娇扫了眼,撇撇嘴,“哦,原来你晒朋友圈了。”
卓义:“你才知道?”
白娇:“才知道。”
卓义:“你没看吗?”
白娇:“我看不到。”
卓义意识到什么,调出朕知道了3的微信资料,呀!原来他一直禁她看朋友圈。
他汗颜,迅速操作把她放了出来,急忙解释:“抱歉抱歉,我习惯加新人就禁圈,得提醒我,我才放人。”
白娇望着他,不接话,也不查看手机,唇角似有若无地挂着一丝极浅的笑。
卓义有点窘。
这时戚风发来微信信息,说了些无聊的内容。
卓义捉住解窘稻草一样,特意用语音回复戚风,白娇听到他说:“那副镀金眼镜你什么时候兑现?”
对方回复了什么文字内容,促使卓义问白娇要镜片的度数。白娇难了,她从来不记。
卓义站起来,“没关系。亮瞎眼镜店不是在附近吗?我们去找老板要。他有记录在案吧?”
白娇跟着站起来,“应该有。”
于是,她一路抱着卓义的西装与领带,两人在老区旧街人/流中并肩行走,寻宝一样寻找那个亮瞎眼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