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殿中顿时一静,众人讶然的调转头,看向那个怒目圆睁的年轻举子,郭志礼心情复杂的看着幼时玩伴,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心中暗叹,父亲说的对,凌云,还是回家种田的好。
关大宝却顾不得那许多,昨日之前,他一直在刻苦学习,虽然也在客栈中结识了几名举子,却一直没有什么深交。
直到考完放榜,一举高中后,便有相识的中了榜的举子前来相邀,关大宝自然不敢推辞,他们这一批得中的,唤作同年,那也是一种情分,和同乡一样,日后在官场,彼此守望互助,助益良多。
这些通过了会试的举子,板上钉钉都是进士及第了的主儿,殿试不过是确定一下众人的名次罢了。
酒过三巡,自然而然的聊起了当今的官场,提到官场形式,那个赫赫有名的郭大学士必然要提,从众人遮遮掩掩的只言片语中,关大宝拼凑出了一个令他震惊的事实。
他的授业恩师,如父亲一般的郭浩儒,居然被天下读书人所唾弃!
关大宝不淡定了,实在也怪不得他,郭浩儒对他的教育,讲究的是研习义理,至于是来自程朱理学,还是什么,却从来不教。
造成了关大宝对朝中局势的一无所知,事实上,他知道的,和关秀秀知道的,也差不了多少。
幸好他虽老实,却并不愚笨,拉住了其中一名相交甚好的程举子,在宴后又单独请他再开一席,到底打探出了实情。
矫诏继位,背叛挚友方孝孺,被诛杀十族,一个又一个惊悚的句子从程举子口中吐出。
关大宝彻底的迷惘了,那个人,真的是曾经和他朝夕相处,亲如父子的恩师么?!
回到客栈已经是三更半夜,关大宝在床铺之上辗转难眠,一大早醒来,两个眼圈都泛着红,旁人却只当他新科及第,欢喜的睡不着,哪里知道他心中的一番煎熬。
今日到了这文楼之中,众多学子汇聚一堂,听着那些低声议论,关大宝终于忍不住了,他高声申辩,迅速成为众人注视的焦点。
关大宝抿紧双唇,大步的向着郭志礼走去,到了他身前,浓眉皱起,开口问道:“他们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是老师做出来的?!”
郭志礼自然知道他在问什么,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平静而温和的道:“不错,父亲确实撰写了皇上的登基诏书。”
学子们一片讶然,同时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起来,虽然早知道事实,可郭家父子不是该引以为耻么?不是该藏着掖着么?怎么就如此光明正大,坦荡荡的说了出来?!
关大宝被震的愣在当场,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师父的行为和平日里对他的教导发生了严重冲突,造成他大脑运转不灵。
迷迷糊糊的跟在众人后,跌跌撞撞的进到了奉天殿中,殿中早已经布置好了案台,以及笔墨纸砚之物。
众多学子纷纷入席就座,关大宝呆呆的坐了,下意识的拿起毛笔,看着题目,自然的解起了题目。
他基础扎实,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做,最后的两年里,郭浩儒虽然不在他身边,临走时却留下了一堆题目让他拆解。
完全靠着身体本能,行云流水般写出答案,约定的三炷香的时间很快到达,关大宝怔怔的看着内侍从自己手下收走试卷,呈上预览。
一份份试卷汇集到一起,被捧到了朱棣身前,朱棣两道浓眉皱起,细细的阅览着,很快,所有的试卷都阅览了一遍,他坐直身体,扫视了一圈下面的臣子。
诸如郭大学士这样的天子近臣,都不由心中打鼓,皇上,这是干嘛呢?
按照正常程序,皇上御览一遍后,会挑出几份相对优秀的,放在一边,再询问几句,从中挑选出最优的几名,确定了一甲的三名,和二甲的头名,其他名次,则由几位一品大员和大学士们协商着决定。
显然的,朱棣另有一番打算。
朱棣近日来面临着和父亲一样的问题,这些科考出身的学子,纸上谈兵甚是犀利,涉及到具体事务,却往往不尽如人意。
朱棣看了这些举子们的锦绣文章,打定主意要再仔细的考校一番,再定下诸人的名次。
他的视线在举子们的身上缓缓扫过,带着不可一世的帝王之威,便是郭志礼这般的风流人物,也只能深深的垂下头去。
朱棣双唇轻启,声音并不是很大,却足以传到空旷的宫殿的每一个角落:“尔等,为何读书?读书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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