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冷风萧瑟,一条穿插在山涧的小河却依然缓缓流趟着。这便是南方的天气特点,湿冷,最冷可以沁骨。其实呢,温度并不低,这种小河流表面,半点冰渣子都没有。
一个身着深绿色粗布麻衣的小女孩正坐在河边,双手抱膝瑟瑟发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河面。
忽然,在她身前不远处,一根飘在河面上的黄条动了一动。女孩立马活了过来,小手利落的拿起脚边的竹竿往上一提。
“哗哗哗”的声音,随着一条巴掌长的小鱼被勾起而响了起来。
“哈哈,终于被我钓到一条了。”小女孩一边取下鱼,一边惊喜欢呼,完全忘却了狠狠拍打在身上的寒风刺骨。
看着手心里的小鱼,孟依蓝,不,应该是孟昭雪的脸上泛起浓浓的哀愁和思念,她想爸爸妈妈和妹妹们了,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
她本是二十一世纪里一所三流大学刚刚踏出校门的毕业生,正在人潮拥挤的铁轨旁排着队等着上车,在家那边,她寒假就已经考上了一个政府部门的“铁饭碗”,她正是急着赶回去报到。
可是,眼看着开往她家乡的火车正缓缓朝着自己的脚下驶来,堵在她身边的人群疯狂了。
他们疯狂,可以!可为什么被挤下站台的是她?滚落到铁轨上的是她?被还在行驶的火车轧死的还是她?
想起临死的那一刻,她感受着自己的腹部被灼热而坚硬的铁轨慢慢碾过,一种剧痛瞬间蔓延了她的四肢百骸。这还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她不但要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压成两半,感受着自己的鲜血洗刷自己的容颜,更要体会着那种巨痛足足半个小时。
那种痛意,她现在光是回忆一下就全身发麻。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她最最遗憾的是没能好好孝敬一下爸妈,他们辛苦了半辈子才拖到她念完了大学,可她连毕业这个消息都没能面对面的告知他们。
她现在只希望家人能够尽快走出失去她的悲伤,继续勇敢的活下去,一辈子平平安安,如意幸福。
至于她,既来之则安之。回不去的路,她总不能望着它过一辈子。
可想起她这身子的主人,孟依蓝就不由的叹气。
老天爷对她果然始终如一,给她的家依旧是个一贫如洗的家,甚至比原来的更凄惨。原来的爸妈起码都是劳动力,能够靠一双手养活他们三姐妹。现在这一家子,哎——
阿爹孟广睿本来是个商人,却于上个月在行商路上被人抢走了所有钱财不说,还被人打断了双腿,瘫痪在床。
阿娘本来身子就弱,加上阿爹出事大受打击,更是病来如山倒,躺床上给阿爹做伴去了。
而孟昭雪本人,更是死的冤枉。据记忆显示,她是个不爱说话的自闭儿,有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却在爹娘倒下之后,默默承担起照顾家人的活。
年仅七岁,懂什么?在这大冬天里,即使想上山采些野菜都没有,只好将就着家里现有的东西做。
为了能够多拖几天,她愣是把属于自己的份全部分给了爹娘还有妹妹们。自己,却被饿的夜半魂归。
再醒来,灵魂已然换成了孟依蓝。
“哎,既然老天爷让我重头再活一次,我只好乖乖的再来一次了。”嘀咕着,重新穿好了鱼饵,扔进了河里,自己坐回石头上,双手抱膝,静静等待。
这鱼钩还是她偷偷从阿娘的绣花针里偷了一根出来自己弯的,钓鱼线也是从阿娘那为数不多的几根丝线里顺的。其实这些都还比较好弄,那个鱼饵她才是废了老大劲,不知道挖了多少空地,才挖了那么几条粉红色的蚯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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