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迎春静静地望着安在涛。脸上渐渐浮起温和的笑容来。他突然点了点头,“嗯,在涛同志的意见我支持。东山晚报的报道我也看了——云兰集团有12000余员工,加上云兰职业技术学院和附属中学的学生,将近2万人,这2万人的背后,可能会有20万人的亲戚朋友,这20万的亲戚朋友可能会产生2000万人的辐射面……这话也并不夸张。”
“既然如此的话,综合方方面面的因素来看,市里是时候出手扶这家企业一把了。不管怎么说,咱们这些当父母官的,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人下岗失业,失去经济来源。况且,云兰集团也能给市里贡献不少税收。”宋迎春摆了摆手,“好吧,在涛同志说要推进云兰集团的资产重组,这个思路不错。不过呢,想法是好的,但能不能吸引来投资者,这就不是我们这几个人坐在会议室里讨论两声就能做到的。我看这样吧,既然点子是在涛同志出的。这事儿又一直是在涛同志在做,这‘招商引资’的工作还是以在涛同志为主吧……在涛同志可是非常擅长招商的,当年我可是听说资河开发区筹建之初,所有的投资商都是在涛同志亲自招来的。我相信,这一回在涛同志仍然会给我们一个惊喜。当然了,其他的同志该需要配合的时候也是要大力配合的,尤其是东方市长……这是今年市政府比较大的一项工作,希望市政府的同志一定要抓紧抓好!”
宋迎春的态度一表,无论是组织部长单新民,还是宣传部长欧阳阙如,以及刚刚对安在涛的建议提出质疑和反对的市纪委书记郑方,都有些意外和吃惊,同时觉得很是尴尬。
东方筱与宋子临对视了一眼,正要说什么,却听安在涛笑着回道,“请宋书记放心,我愿意在常委会上立下军令状,如果此事不成……”
安在涛的话还没有说完,宋迎春就笑着摆了摆手,“说啥子军令状,工作嘛,尽心尽力了就是。”
东方筱暗暗皱了皱眉,向安在涛使了一个眼色,但奈何安在涛根本就毫不理会她的暗示。东方筱急得暗暗咬牙,心道你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立什么军令状!万一事情搞不成,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看!
安在涛微笑着。心里却在冷笑。其实他比谁都清楚,跟宋迎春的较量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必须要一往无前的走下去,还真是得有几分所谓壮士断腕不成功则成仁的勇气和魄力!况且,纵然是他不立这个军令状,宋迎春肯定会有其他的“暗招”和“陷阱”在等候着……与其这样,不如直接跟宋迎春当面叫叫板!
当然,最重要的是,安在涛对此事早已有了百分百的把握。纵然是最后找不到战略投资者,他也可以让夏晓雪掌控的资本集团赶过来救急。
郑方等人坐在那里,靠在椅子背上,微微冷笑起来。
安在涛瞥了郑方等人一眼,淡淡一笑,“我愿意在常委会上立下军令状,如果此事不成,我引咎辞职!”
安在涛这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效果却犹如石破天惊。郑方等人没有想到安在涛竟然会放出这种话来,而东方筱和宋子临、马德胜几人则震惊地扭头望着安在涛,嘴角轻轻抽动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
立军令状。贵在自我加压,不留后路。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立军令状是有极大风险的,因为军中无戏言,立下军令状,白纸黑字,那是要兑现的。现代官场上的立军令状虽多是“戏言”,不具有什么法律效应,但作为堂堂的常务副市长,房山的第三把手,如果安在涛言而无信,他还怎么在其他市领导和下属官员们面前抬得起头来?所以宋迎春也不怕安在涛会反悔。
宋迎春深深地望着安在涛,突然朗声道,“好。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我们干事创业一定要有这个不成功则成仁的信心和决心,有这种置于死地而后生的精神,战争年代,将士们与阵地共存亡的精神是决定一场战役能否取胜的决定性因素,而和平年代这又何尝不是我们干大事的必须之精神?在涛同志有魄力!……好,那么我们就等着在涛同志的好消息!他日功成之后,市委一定向省委为在涛同志请功!”
安在涛微微一笑,却再也不说什么了。
……
……
开完会,回到市政府那边,安在涛正要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却被东方筱阴沉着脸给叫了过去。
东方筱匆匆关紧门,沉声道,“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样冲动?你在常委会上公开跟宋迎春叫板干什么?有意义吗?你当众说出这种话来,如果将来事情搞不成。你还怎么抬得起头来?难道你还真的要辞职?学古人挂冠而去表表你安在涛的高风亮节?愚蠢!”
安在涛淡淡一笑,“你觉得我这是在冲动?呵呵,看来你还是不怎么了解我。我从来不放空炮。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如果我没有十足十的把握,自然不会说这样的话。”
听安在涛这样说,知道他肯定是心里有底,东方筱揪着的心这才放松了下来。不过,她犹自有些迟疑和担心,轻轻道,“你有把握倒是好事,但有把握也没有必要立什么军令状嘛!做成当然最好,但尽心尽力了做不成也无所谓的。你何必呢?”
安在涛长出了一口气,转头望着窗外,轻轻道,“我是不愿意继续跟宋迎春这么无限期地耗下去了……这一招,也算是叫引蛇出洞吧。我倒是要看看,宋迎春究竟是给我做了一个啥样的套想要让我往里钻!”
说到这里,安在涛心念电闪,回忆起这一段时间明里暗里的步步为营和刀光剑影来,心头却是颇有几分感慨。冲锋号已经吹响,与宋迎春之间的决战即将打响,谁才会是最后的赢家。不需要看过程,只需要看结果。
安在涛对此有着必胜的信心,虽然他知道宋迎春也是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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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3日上午,安在涛终于在云兰村集团大厦的12楼会议室里见到了该集团那个神秘的战略投资者、董事兼大股东赵喜伦。当天,要举行云兰集团董事会全体会议,商议和讨论房山市政府提出来的关于吸引战略投资者对云兰集团进行资产重组的方案。
也就是说,在今天上午的这个会上,就要决定出云兰集团下一步的前途命运。
在大会议室的旁边,有一个小会客室。
安在涛安步当车,慢慢在薛利兵的引领下,走了进去。与他并肩而行的。还有一个个头不高满脸堆笑的中年男子。此人40出头的年纪,虽然其貌不扬,但却是一身名牌,打扮非常前卫和时尚,一看就是那种很会享受生活的富豪。
“赵总,请坐。”安在涛也不客气,当先坐下,摆了摆手,微微一笑。
“谢谢安市长。”赵喜伦脸上的笑容越加明显,也就大咧咧地坐在了安在涛的对面,而薛利兵则赶紧为两人倒着茶水。
“呵呵,久闻赵总的大名,但直到今天才能见赵总一面,也实在是不容易。”安在涛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赵喜伦,声音非常平静,但却是没有任何客套寒暄,直入了主题,“我感到非常好奇的是,赵总既然在云兰集团投下如此巨资,但却又似乎不太关心这个企业的死活……云兰集团资金链断裂,很多下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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