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在蓝烟市的新居其实并不大。只是一套很普通的、120平米左右大小的民宅,位于蓝烟市中心的新海小区里。
虽然以时下夏晓雪的经济实力,给自己的父母买一套豪华别墅也不算什么,但作为蓝烟市市委书记,正厅级领导干部,夏天农却拒绝了女儿的好意。
毕竟,他作为蓝烟市委一把手,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领导形象。
领导干部住太豪华的房子,总是会给老百姓留下腐败的印象。熟悉情况的,知道夏天农有一个亿万富豪的女儿,但不知道情况的呢?再说了,谁又能证明这些钱不是贪污来的?
夏天农性格来说,物质的追求本来就淡薄,女儿夏晓雪坐拥了如此巨大财富之后,他对于金钱的欲望就变得更加淡了,而是将全部精力都投放在了官场上。
一段时间以来,也确实为蓝烟市做出了不少实事。
夏天农在蓝烟大力发展房地产行业,最大的一个手笔是在沿海一带开发出几个大型的海景住宅商业区,带动起一股海景房销售热潮,吸引来很多国内的炒房客。
同时,蓝烟市城区里的房地产项目。也是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在建的商品房小区项目以及楼堂馆所比比皆是。
一年多的时间,蓝烟市的房价大幅上扬,成为东山省房价第二高的城市。东山省房价最高的城市是绿岛市,第二便是蓝烟,至于天南,只能位居第三了。
在时下这个房地产经济大跃进的年代,房地产已经成为国民经济的支柱性力量,房地产对于GDP的拉动力无与伦比——而高房价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城市品位的象征,是城市经济实力的表征,是政府领导面子和政绩的代表。
所以,自打到蓝烟上任市委书记以来,夏天农的政绩官声大幅提升,最起码,在省里领导心里的印象是如此。
而因为他大刀阔斧地推进城市化进程,大笔资金通过公共财政转移支付,不断进行城区拆迁改造,推进乡镇城市化进程,很多获益和得到实惠的蓝烟市民也对夏天农感恩戴德。
但安在涛却对自己老丈人的做法有些不以为然,他觉得夏天农太过功利和急躁了。
过犹不及,过度发展房地产,实际上等于是在饮鸩止渴,以今人的政绩和暂时的福利假象,去透支下一代乃至下几代人的生存空间。
……
……
石青面色涨红,站在客厅里,狠狠地将手里的一个银色茶杯向书房的方向奋力掷去。正中书房紧闭的房门,嘭地一声被坚硬的房门撞成碎片,最后散落在地,留下一地余音袅袅的清脆。
石青双手掐腰,手指着书房门剧烈地喘息起来,“夏天农,你终于是没有脸出来见老娘了吗?你还要脸吗?”
“夏天农,你给我出来,你有没有种啊你!”
石青狠狠地跺着脚,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气呼呼地走到茶几上抓起手机一看是女儿的电话,就赶紧接了起来。
听母亲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夏晓雪吃了一惊,急急道,“妈妈,你怎么了这是?身体不舒服吗?有没有看医生?”
听见女儿关切的声音,石青那一颗惊惶愤怒的心似乎终于是找到了停靠的港湾,她的眼圈一红,几乎要哭出声来,便强自忍住。
尽管是这样,她的声音里还是带出了哭腔。“晓雪,妈妈不活了……”
“妈,你到底是怎么了?”夏晓雪顿时声音提高了八度,变得尖细慌乱起来,“我们马上就赶到了——司机,再开快一点!”
……
……
安在涛有些尴尬地坐在夏家客厅的沙发上,夏晓雪被石青拉去了卧房,娘两个在卧房里嘀咕了好半天,也没人理安在涛。
夏天农虽然知道女儿来了,但还是关紧书房的门,躲在书房里没有出来。
在石青的哭诉声中,安在涛“旁听”了一会,也大体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昨天晚上夏天农在下面一个区县检查工作,当晚就住在了下面。今天一大早回家,石青无意中从他的外套上发现了一根非常长的明显是染过发的女子长发……
石青顿时敏感起来,就开始翻腾夏天农的手机,又在手机里找到了一条暧昧的短信,似乎是市旅游局一个女干部发来的。
石青又惊又怒,就把已经睡下的夏天农给吵了起来,非要让夏天农说明白,他跟这旅游局的女干部范青青有一腿究竟多长时间了……但夏天农死活不承认跟这范青青有关系,无论石青怎么哭闹也都不搭理她,最后干脆自己躲进了书房去。
望着自己母亲手里死死捏住的一根女子棕褐色长发,还有自己老爹的手机,夏晓雪有些啼笑皆非,但也五味杂陈。
对于石青的话,夏晓雪心里是相信的,自己母亲虽然有些“敏感”。但在涉及家庭婚姻的问题上,如果不是有真凭实据,她是不会跟夏天农闹到这个地步的,甚至不惜提出了离婚。
“晓雪,我要跟这个老东西离婚……坚决离婚!”石青摸了一把眼泪,哽咽道。
夏晓雪心里一叹,但她怎么会支持自己父母离婚呢?
她勉强笑了笑,“妈妈,你也别太敏感了,这些东西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这样吧,妈妈,我让小涛去跟爸爸好好谈一谈,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晓雪走出房门来,望着坐在沙发上神色变幻的安在涛,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气苦:难道男人都是这样贪心不足、这么经不起诱惑的嘛?自己老公是这样,自己爸爸怎么还是这样?!
安在涛起身走了过来,“晓雪……”
夏晓雪神色一红,突然瞪了安在涛一眼,低低嗔道,“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安在涛被骂得一怔,继而心里涌动起一阵羞愧和无力感来。他当然明白此刻夏晓雪心中的感受,他微微有些难堪地别过头去,不敢再正视夏晓雪那轻柔而又复杂的眼神。
气氛顿时变得沉闷和尴尬起来。
夏晓雪突然心里一惊。知道自己下意识地情绪“反弹”已经“伤害”到了安在涛,她赶紧依偎了过去,轻轻扯着安在涛的胳膊,低低柔声道,“对不起,老公,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安在涛叹了口气,“没事,我没多想。对了,妈妈怎么说?”
安在涛主动转移了话题。
夏晓雪幽幽一叹,“不知道爸爸这回……老公。你去跟爸爸沟通一下,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一个态度?他不能总是这样不出声啊,让他出来给妈妈道个歉,说不定就这么过去了。”
安在涛点了点头,大步走到书房门口,正要敲门,却见书房门猛然开了,夏天农那张疲倦而憔悴的脸出现在安在涛的眼前,从他眼神中的某一抹羞愧之色,安在涛立即反应过来:昨晚,自己的老丈人怕真的是出去会情人了……自己的丈母娘并不是瞎胡闹。
“你进来。”夏天农侧身,让安在涛走了进来。
书房里乌烟瘴气,也不知道夏天农在里面抽了多少烟。安在涛皱了皱眉,走过去打开了窗户通了通气。
……
……
翁婿两个面对面抽了一根烟,虽然没有过多交谈,但安在涛已经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夏天农昨晚的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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