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了班,张胜利与几个副市长一起出席了一个酒宴。是市政府为一个来市里投资的港商举行的欢迎宴会。
这种公开的官方场合,无非就是简单地应酬一下,因为参加宴会的领导级别都很高,不可能像普通的干部聚会一样无休止的“酗酒”,故而酒宴就早早地散场了。
晚上8点不到,张胜利就回到了家。他刚一进门,他的妻子公秀兰就感觉有些奇怪,顺嘴就问了一句:“老张,今儿个怎么回来这么早?你不是陪香港人去了吗?”
张胜利轻轻一晒,“什么狗屁香港人,本就是一个内地人,跑到香港去注册了一个什么公司,摇身一变就成港商了。还不知道是上面哪位领导的关系,是张鹏远介绍来市里投资的,市煤气公司要把管道煤气输配经营这一块资产拿出来,准备跟他们合资成立一个新股份公司……”
公秀兰是市发改委的普通干部,已经内退好几年了。她皱了皱眉,“老张,这可是公用事业领域呀,这管道煤气资产怎么能卖呢?这不符合政策规定吧?”
“有啥不符合政策规定的?十六大已经提出来了,国家要进一步推进市政垄断行业改革。引入投资多元化……再说了,听说建设部正在酝酿起草一个开放市政公用事业投资经营的政策性文件,国家的口子已经打开,这下面还不争着改制?”张胜利摇了摇头,“主要是张鹏远推动的,给我的感觉,是他背后那一位省领导推动的结果。当然,这样对市里也有好处,起码以后会免去了数千万的政策性补贴,煤气公司要是跟港资成立了合资公司,就意味着可以扭亏为盈,不要财政补贴了……而这,也算是张鹏远的一个政绩吧?”
“我们国家的企业就是这么邪门,国有主导总是会亏损,可一旦改制成了合资或者民营股份制就开始赚钱……哎!”
公秀兰叹了口气,“老张,我还是觉得不好。水电煤暖涉及老百姓的生活,就这么放了出去,合适吗?万一出点什么篓子,市里也不好收场吧。”
“你懂什么?国企改制,就是……”张胜利突然顿了顿不再往下说了,“我都要退了,这种闲事还是少管的好。反正我明年就船到码头车到站了,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都与我无关了。”
“张凯还没回来?”张胜利又皱了皱眉。
公秀兰叹息了一声,“这孩子每天晚上不到十点就不能回来……”
“小然回来没有?”张胜利突然有些心烦意乱起来,一想起自己的儿子张凯。他心里就说不出是一个什么滋味来。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无可奈何,对于这个不争气、不省心的儿子,他几乎是要彻底放弃了。
随他去吧——
在房山政坛上叱咤风云二十多年而不倒的张胜利,官场权谋手段之高、城府之深可以说无人可以望其项背,就算是当初李云秋那种太过强势霸道的女人,他都能跟她相处很融洽,就由此可见一斑。但他却是出门去管理着无数干部,进门来却管不住一个儿子。张凯,让他伤透了脑筋也伤透了心。
蔺然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睡衣,从楼上自己的卧房里走了出来,长发披散在背后,神色有些慵懒,她伏在内置的栏杆上,向下轻轻道,“爸爸,我在呢,您找我?”
张家刚换了一套复式的住房,上下两层四室三厅三卫,170多平米,这是市里刚刚为几个市领导盖的新房子。在这个年月,这也算是省内比较时尚和时髦的新型“豪宅”了。
张胜利两口子住楼下,楼上两套卧房一个客厅归蔺然两口子所有,不过,目前两人已经分居长达一年之久了。一人一间卧房,谁也不干涉谁的生活,任凭张凯怎么在外边花天酒地,蔺然也无动于衷。这种状况几乎跟离婚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张胜利夫妻两个对此非常无奈。
其实张胜利夫妻也很明白,蔺然之所以还没有跟张凯离婚,无非是一来看张胜利这个市长的身份能给她带来利益,二来是看在公婆对她还不错的份上。
张胜利仰头望了望自家这如花似玉的儿媳妇,心头暗暗咒骂张凯,自己的老婆也是少有的美女,难道蔺然还不如那些风月场合里混迹的下溅女人?他有的时候真是搞不懂自己儿子的心态,是不是心理有问题?还是那个方面有着某种怪癖?
叹了口气,“小然,你来我书房一趟,我有话跟你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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