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没心没肺地暴风雪下了一天一夜。狂风呼啸,漫天雪舞。
这是1999年的第一场雪。
昨天下午初下雪时,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安在涛和孟菊站在小区的空场上,还在说说笑笑。虽然孟菊没有说什么,但感觉到她深深的不舍,安在涛犹豫了一下,还是多留了两天,这两天他陪着孟菊哪里也没有去,就是留在家里,吃完饭就出来散散步。
但不多时,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丈把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到了晚上,雪花就像连绵不断的帏幕,可劲儿往地上直落。一夜醒来,雪盖满了小区的路径,而小区外的马路上。沉沉雪花压断了路边的法国梧桐树树枝。漫天诡异的雪白,使天地溶成了白色的一体。
雪终于算是停了。到了下午失分,阴沉的天空突然放晴,血红的夕阳投射下来,给漫天的雪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光。
“菊姐,我明天该回去了,我那边的事情还有很多。”安在涛站在阳台上望着外边的雪景,笑了笑。
孟菊还是穿着那一身粉红色的纯棉睡衣,乌黑的青丝随意飘散在脑后,妩媚的脸上挂着淡淡的落寞,修长的身子娇柔慵懒地靠在阳台的铝合金门框上,望着安在涛的眼神有些迷离。
“终于还是要走了……”她心里幽幽一叹,但脸上却旋即浮起温柔的笑容,“嗯,小涛,行,你那边事情多就抓紧回去吧,雪停了,明天的航班应该没有问题。我马上打电话让人给你定机票。”
“菊姐,谢谢。”安在涛心里用不少话想要说,但最终出口来的却只是这么简单而淡淡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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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之外。上午10点,孟菊将自己的米黄色跑车停下,仰头看着一架飞机在蓝天上划过一道弧线,远远地去了。
而飞机上,安在涛沉沉地睡了过去。昨夜辗转反侧,直到凌晨还没有睡着,一上了飞机他就眼皮打架支撑不住了。直到飞机降落在了天南机场。他才被空姐唤醒。
没有想到,东山也下雪了,只是雪似乎没有燕京的大。机场通往城区的公路两旁,慢慢地堆满了雪。坐着机场的大巴车往城区赶去,在车上他给彭军打了一个电话。
知道他今天赶回来,彭军已经开车赶来了天南接他。只是航班延误了一个多小时,彭军没有接到他,就只好开车回了市区,找了家茶馆一边喝茶打发时间一边焦急地等待着。
接到安在涛的电话,越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彭军这才放下心来。但安在涛刚挂掉电话,却接到了刘彦的电话。刘彦也知道他今天回天南,从中午开始已经拨了好几次他的手机,但总是拨不通。
“你在哪呢?到了天南没有?”刘彦有些急急道。
“小彦,我到了,刚下飞机,飞机好像延误了一个多小时,呵呵,我在飞机上睡着了,也不太清楚是什么原因。”安在涛笑了笑,“我明天回县里休息一天。”
“我也在天南呢。”
“呃?你在省里?”
“我跟你说。你别激动……”刘彦温柔地笑了笑,“陈叔叔和欧阳阿姨,还有陈锐,他们一直想要请你回家去吃顿饭……今天知道你从燕京回来,所以——”
电话里,安在涛一阵沉默,只能听见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给我个面子好吗?”刘彦叹了口气,“他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
“不用了。小彦,你转告陈部长,我还有事,就不去了。就这样吧,我很累,先挂电话了。”安在涛没等刘彦说完话,就匆匆扣掉了电话。
陈近南家,刘彦扣掉手机,苦笑着望着欧阳丹和陈近南,“陈叔叔,欧阳阿姨,他不肯来,我也没办法——陈叔叔,慢慢来吧,他心里的疙瘩要想去了,恐怕是需要时间的。”
陈近南嘴角抽动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扭头去了书房。
欧阳丹尴尬地一笑,“小彦,既然他不愿意来,就算了吧。改天,改天我带着小锐亲自去房山向他道谢。”
“欧阳阿姨,这样的话,我也就回去了,我县里还有些工作。”刘彦说着,笑了笑,也去跟陈近南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陈家,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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