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亦君看着上官婉琦走进,面有不悦的踱回龙椅,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外表清雅如水的女子,骨子里竟是这般的浑浊不堪,“你去能做什么?”
“我要亲手将云语柔给千刀万剐,以泄我心头之恨!”上官婉琦伸手抚上脸颊,在那层薄纱的面容本应该是明艳动人的,可如今却让一条一指来宽的划痕给破坏殆尽。
那划痕全都拜云语柔所赐,若不是因为云语柔的出现,凤亦北乃至凤亦君都不会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来,凤亦北更不会亲手在她的脸上印下这终身难消的烙印。
云语柔毁了她一切美好的希望,她也不能让云语柔活得消遥!上官婉琦歇斯底里的叫吼着,眼中充满入骨的恨意。
凤亦君居高临下的看着此时陷入疯狂状态的上官婉琦,心中不禁暗问,自己当初怎么会喜欢上她,并且还一往情深数个春秋?
难道真如言晞岚所言,他只是喜欢与凤亦北唱反调,只要是凤亦北想得到,他也想知道?如今凤亦北是铁了心不会再喜欢上官婉琦,而他发现自己竟然也有些厌倦上官婉琦的无理取闹和蛮横刁钻。
不想再搭理上官婉琦,往后背靠去,凤亦君索性闭上了眼睛,“你想去便去吧,别破坏我的事情便成!”
上官子轩看了闭眼的凤亦君一眼,应道,“那我就先回去布置了!”
待凤亦君点头,上官子轩拉着上官婉琦强行离开。
披星戴月的行赶在小道上。楚天阔望着那走在前头的云语柔,面色微动,有种心疼的感觉,“语柔,你需不需要休息会?你都赶了快一天的路了!”
一开始他还特意为她准备了顶轻便小巧点的轿子,毕竟她也曾是身份高贵的王妃,他猜想她定是走不惯那荆木丛生的小道,不料,她只是看了那轿子一眼,便摇头拒绝了,理由是它看起来太丑!
后来,他才明白,她是嫌那轿子碍事,会耽误她行程的速度,就像现在,她放弃一小段的小径不走,而是直接往上一跃,跳上石块接着往前走,这样就省了走那小径的时间,
他不禁佩服起她那超于寻常大家闺秀的体力,也好奇她居然会如此娴熟的行走山间小道,这似乎也不是大家闺秀所能掌握的啊!
跟在云语柔身后边走边想的楚天阔,突然间升起一个念头:之前云语柔可是金曜国万众追缉的高额赏金女犯,难道她现在就身翻山越岭的本事就是当初为了躲避缉捕而被迫练成的?想到这,他看云语柔的目光不自觉的多了一份心疼,同时也从心里鄙视凤亦北,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不用了,如果累了,你就先休息会,让大家也休息下。我和小川子在前头等你们!”云语柔头也不回的应着,脚下却加快了速度。
楚天阔轻扯下嘴角,显然她是误会,他哪是说自己累,而是心疼她啊!也难怪她会与凤亦北之间的感情出现了危机,她根本就缺少了女人天生该有的敏感与娇弱,不明白泪水是女人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倔强的她是很难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而自己想保护她也是因为了解了她!
楚天阔回头看了看楚佑雄,不知老父亲的身体是否能吃的消。
楚佑雄对楚天阔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恙,“当年老夫可是日夜兼程,滴水未沾的赶了五百多里路呢!那时还是在敌军的大力抓捕下呢!”他不知不觉的又开始提起了好汉的当年勇。
“语柔,待拂晓就可以接近金曜了,你是打算直接去找九王爷吗?”终于坐在空地上休息的楚天阔将自己那一口未动的牛肉烧饼递给了云语柔。
云语柔没有仔细就接了过来,一口咬下,那动作坦率自然的好似两人是多年的好友。
“不,我现在暂时不会去找他,因为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办!”云语柔一口烧饼,一口清水的应着楚天阔的话。
“那是什么事?”楚天阔不解的问,在金曜地盘上,她不找凤亦北还能靠谁呢?
云语柔只是啃着烧饼不做回答。
这个时候的她却又是那般的机敏,机敏到让男人自尊心深受打击,多日来的相处,他渐渐的掌握到云语柔的一个习性,那就是她的计划在没有付诸行动时,是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她一切都自己布控,旁人只能跟着她的脚步行走。
她秉承着:独自策划的人才是最安全的,最保密!
也许这也是她和凤亦北之间愈行愈远的原因之一吧!传闻中的凤亦北是一位懂得韬光养晦,心府深似海的男子,这点恰与云语柔扛上了口,强强相对,只有一伤。
楚天阔在心里默默的总结的云语柔与凤亦北感情出现危机的种种可能性,仿佛想做到知彼知己。
最后他在心底总结出了一个结论:如果想真正赢得云语柔的心,想试图改变她的性格是不可能的,只能自己学会适当的服软,不要去束缚她的性格,而是尽一切可能去包容。在她的面前,男性尊严只能放下。
“捉贼去!”云语柔便没有注意到一边的楚天阔的思绪早已神游到九霄云外,在吞下最后一口烧饼后,她只是简捷的回了这三个字,便起身拍了拍腿,伸了伸腰。
捉贼?楚天阔的思绪一时转不过弯,只能愣着双眼看着云语柔。
“休息好了吗?好了,我们就继续赶路吧!我必须要赶在天黑之前到达目的地!”云语柔话像是一把刀扎进了楚天阔的心。
他才刚坐下,屁股还没有捂热呢!最要紧的是,他连一口水都没喝呢!
他不明白云语柔既然不是去找凤亦北,那么究竟是什么事会让她如此的迫不及待?给简童开棺怎么说也得等彥王爷他们到场了才行啊!那么一算至少也要三五日后,用不着这么赶吧?
那么在金曜还有什么事会比凤亦北更吸引她?楚天阔不禁有些替凤亦北感到悲哀,看来对方当真在云语柔心中失去了第一把交椅的位置了。转念一想,这对自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想正着偷笑,突然小腿肚一阵微疼。
抬头,只见云语柔微拧着眉看着。
“楚大少爷,你究竟回事啊?怎么这两天总是时不时的发呆,甚至傻笑呢?跟个思春的姑娘家似得!”云语柔口无遮拦的吐糟,转身便往前继续走。
周边一阵轻笑,楚天阔的脸一阵微红。
楚佑雄望着这一幕,眼底有着戏谑,这丫头当真一语中的啊!看来他那个五大三粗的男儿当真是落入了情网。只是看眼前这幕,却大有种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感觉啊。
无奈楚天阔只能忍下肚子里唱响的空城计,很有男子气魄的起身,继续跟在云语柔的身后赶路。
全程最安静,最听话的估计就是简寻川了。隐隐约约间他似乎猜到了云语柔这次想要去的地方是哪。
过了金曜的地境,云语柔照常一路往深山老林走去。
望着那繁密到几乎不见天日的老林,楚天阔纵然内心疑问重重,却不再开口问,他知道就是问了也是白问,这个女人的口风紧得很。
跟在身后的楚佑雄似乎也感觉到云语柔想到的目的地是哪,只是不确定的继续跟着。
等夕阳西下,走到深山一处断崖边,一间早已在岁月的消磨下失去色彩,在风雨的摧残下显得摇摇欲坠的破木屋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站在木屋前,简寻川的双眼渐渐开始泛红。
这间木屋记载了他那不愿再回想却又不得不回想的童年点滴,就是在这间屋子里,他拥有父亲最纯真的爱,也是在这间木屋里,他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母亲,失去了那本该幸福的童年。
楚佑雄放开楚天阔搀扶的手,有些脚步踉跄的往木屋走去,苍老的脸上花白的胡须微微的颤动着,走到木屋那似乎风一吹即开的腐蚀木门前伫立。
在寒风中,他似乎看到一名身着白裳,不沾一丝世间尘埃的年轻美男子手执竹筛的坐在木桩前,聚精会神的筛选着手中的草药,一脸的安逸,不带世俗的悲喜。
时过境迁,如今那不沾尘埃的男子早已不知化作春风,静静的陪伴着此处的山山水水,陪伴着这些他曾心生向往的世外。
从楚佑雄与简寻川的神色中,楚天阔大致也猜出这是哪了。
让他吃惊的是,曾经绝代风华的‘医仙’简童竟然就住这么一间简陋的小木屋。
楚佑雄颤微微的回首,望着云语柔,“丫头,你不是说待彥王与郑氏来了之后再开棺吗?为何要如此急促的赶至?”
虽然他也想能早点与这位故友借风传递心中的感慨,但对云语柔的做法还是感到有些奇怪,难道她能看出自己迫切的思念这位曾经的挚友?
云语柔望了那木屋一眼,然后往地上直接一坐,仿佛全身筋络放松般,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幸好,幸好还来的及!”
然后才想起楚佑雄在问自己的话,便抑头对其笑道,“楚老,你放心,彥王爷他们随后就到!”
随后就到?
云语柔的话楚佑雄等人又是一阵错愣,不可能啊,按事先约好的计划及正常的行程,彥王爷与郑飞絮最早也得后天才能到。
楚天阔想开口替父亲问明白,却见云语柔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往旁边的枯树爬去,就这么光天化日在众目睽睽之下钻进了树洞,调了个服侍的姿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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