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心软的。不然我也不来求你。别的也无须多做,替她递个垫子,撑把伞儿,倒杯水便是。若能,还请安慰几句。”大奶奶深吸一口气,“都是做人媳妇的,物伤其类罢了。我与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不是我偏心眼偏着二弟妹。实则你是隔房的,我们太太要恼,至多骂你二句。我们三个谁动了,便是忤逆。”说着冲林贞一福:“当嫂子先与你赔罪了。”
林贞忙躲开:“大嫂快别这样,都是一家子妯娌。我只怕你怨我多管闲事。如今你吩咐我了,余者是我应有之义。你使个人替我放风儿,虽是帮着妯娌,也不好气着长辈。太太来了,我好撤东西的。”
大奶奶安排了一番,疾步到上房,当着太夫人的面,故意说事。一大家子人,若真要寻事,一上午都能找出三十四件来。大太太心中有疑惑,也只当大奶奶不想让她烦心,安心受了。
这厢林贞带着东西直奔大太太院里。三奶奶叫太阳晒的满面通红,咬着嘴唇,强忍着眼泪,好不可怜。林贞忙一把将她搀起来,吩咐丫头:“快寻个凳子来!”
三奶奶眼泪唰的掉下:“你又来冒头作甚?得罪了宗妇岂是好玩的?”
“你家冢妇使我来的,怕甚?”林贞道,“回头听到暗号儿,你还跪回去。双福,把方才奶奶跪的地头做个标记,省的错了格子。”
三奶奶一愣:“大嫂?”
林贞点头道:“是大嫂。她不使二嫂来,是怕连二嫂也叫陪绑。我是隔房的,她总不好越过我们太太叫我罚跪吧!”
三奶奶擦了擦眼泪道:“多谢你们。”
“一家人有甚好谢的?”
“好弟妹,是我错了。先我心里还想,你们不定怎么乐呢。谁料都替我操心呢?往日都是我的不是。”
林贞哂笑:“还真个错了。你往日能有甚不是?漫说我们不曾拌过嘴,便是一时急了,拌了几句又值甚?你好好歇歇,我陪着你说话。”
三奶奶摇头笑道:“你呀,是没经过,就是这么好心眼儿。我往日在娘家,一家子乌眼鸡似的,恨不得活吞了对方。以往我总怨我命苦,庶出,嫁了那样的男人。谁料竟有个好嫂子,好弟妹。你说命好不命好?你先回吧,日头毒着呢,陪我晒着,四叔可要记恨我了。”
“我陪你说说话儿。”
三奶奶是个爽快人,直说道:“你是读书人,陪我闲话没得闷。做人媳妇的,讲究一个孝字。我跪一上午,太太心里爽快了,只当是我的孝吧。你陪着又算甚?”
“我闲的,我乐意,你说怎么着吧?”
三奶奶扑哧一笑,伸手捏捏林贞的脸:“这小模样儿,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说的林贞也笑起来。
妯娌两个原不大熟悉,现说着话儿,倒亲近了许多。正说的投机,一个婆子跑进来道:“快,快,太太来了。三奶奶你先跪回去,四奶奶赶紧从后门走了。”
林贞立刻跳起来,拿着半盏茶水往三奶□□上一泼:“这样才狼狈。”说完就跑了。
三奶奶也忙跪回原处,拿帕子往脸上胡乱一抹,就着茶水,妆花的不成样子,像是忍不住悄悄摸汗弄花的。
才跪回去不多久,便听见脚步声。大太太带着大奶奶二奶奶一并回来。见三奶奶依旧跪在那里,心头火出完了,淡淡的道:“你起来吧,下次仔细吧。”
三奶奶暗自翻个白眼,端茶抖出点子水,你也要意思说下次!
大奶奶陪笑道:“太太休为了此事生气。三弟妹还不赔罪。”
若没有林贞一出,三奶奶能为这句将大奶奶恨个死。如今知道大奶奶暗地里帮她,自然要顺着杆儿爬。踉跄一福:“媳妇儿知错了,求太太饶了媳妇这一回吧。”
大太太乃借题发挥,自然不能真计较,挥手叫三奶奶走了。
二奶奶冷冷一笑,冲大太太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眨了眨眼,算是回应了。现在不好说话,有内情自是等闲人干净了再说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能与人为善时,没必要与人为恶。能拉人一把又与自己无妨碍,伸出手没什么不可以。
做好事只为自己的心,而不是为了对方的回报,这样做好事才能真开心。可惜有些人做一点好事,恨不能对方十倍还给自己,自然就怨妇了。
不管什么时候,善良的人都更可爱,虽然显的软弱,可是过日子是自己在过自己的心在过,旁人看着软弱又怎么样呢?
这两天有一件事炒的很火,一原配当街把小三活活烧死了,很多怨妇拍手叫好,又联想到我这里数次有人说林贞软弱。其实强悍或温柔都是方法,目的是过的舒适,而不是做人的目的是为了强悍。手段而已,哪个好使用哪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