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图这个。”说着眼风一扫,暗自瞪了孙女一样。
大小姐满腹委屈,原先是看不上林贞的,又不是世家女儿,祖上声明不显,父亲一个职位还是买来的,说到底乃贱民商户之女,不过仗着几个钱长得好罢了。当日姐妹说私房话,都道孟二老爷不着调儿,替孟豫章娶了这样一个媳妇,还心疼兄弟来着。谁知年前管家,她母亲又算了几回,才知道连带整个承平公府,抛开铺子祖产不论,余者加起来还不如人家的嫁妆多,心里便不好过了。原先下死眼看不起的人,实际竟过的比自己好多了,十几岁的小女孩儿,难免有些失衡。昨日孟豫章归家,带了一车的好东西,半车都是单给他一个人的,想想母亲算账算的焦头烂额,更不高兴了。言语间不免带了点影出来。
大太太也给了女儿一个白眼,好好一个大姑子,没事惹弟妹作甚?出嫁的女儿还要靠娘家呢!怎么就一个两个这么不省事!偏林贞毫无反应,她也不想大庭广众之下给女儿没脸,暂时忍了。二太太心情甚好,妯娌么,互别苗头的事做多了,见大太太不高兴她便得意。不巧又落到太夫人眼中,再看看林贞不动如山的模样儿,不由叹口气:元配和填房的素质,差的真个有些远啊!
林贞无聊的想打瞌睡,正巧,有人来回:“老太太,家下人里到年岁的该婚配了,还请老太太瞧瞧。”
林贞借着此事,带着大小姑子脚底抹油溜了,只给太夫人留下一个守规矩的好印象。
有钱招人嫉是常事,孟豫章这两年的衣裳,一样是只外出见人时穿新衣,愣是比兄弟的略好些,府里上下哪个不在背地里嚼舌?旁人还好,羡慕一番倒罢,只有一人是真恼了!此人便是孟豫章之父孟二老爷。
孟二老爷,同每个纨绔都是一般,喜爱酒肉、喜爱鲜亮颜色的衣裳。看着孟豫章大捆的布料抬进房里,居然想不起给老子孝敬两匹,简直岂有此理!偏孟豫章住在太夫人院子里,太夫人又日日在家,等闲不好硬闯,气的直跳脚。
不想这日来了机会,腊月十三,恰是隔壁临川候夫人做寿。太夫人要给老邻居做脸,带着儿媳孙媳一齐赴宴,横竖在隔壁,有事也能立刻寻来,便不留人看家,连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去了,只留三小姐在家,托林贞照看。一时家里空了大半。
林贞接了活儿,索性把三小姐带到自己屋里,姑嫂二人一边做着针线一边闲聊。林贞平日里和气,对待姐妹三人如出一辙,三小姐对其印象颇好,也愿意同这位嫂子亲近——一般人也不愿与财主不亲近。太夫人一早出门,约莫下午方回,三小姐今日就跟着四嫂了。
孟二老爷算是逮着机会,带着几个小厮便硬闯进孟豫章的房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小厮道:“麻利着,把鲜亮的料子拿出来,爷年下还没衣裳穿呢!”
晴光吓一大跳,先上来行礼,才道:“老爷这是?”
孟二老爷一拍扶手道:“那多废话作甚?把料子收拾出来,我要带走!”
晴光只得道:“四爷还在学里,午间便回。倒时请四爷亲奉老爷可好?”
孟二老爷立着两个眼睛怒骂:“小浪蹄子,还替主子当家来!再多一句,立刻抓来打死!”
晴光吓的不敢吱声。
孟二老爷恼了,直冲进孟豫章的内院一看,入眼的便是那光彩夺目的宝石盆景:“这小子,竟还私藏这样的宝贝。父母在无私才!我看他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抬走!”
晴光等丫头都吓傻了,万没见过老子到儿子房里打劫的!荷衣机灵些,悄悄退出房里,飞奔至二门,托小厮去魏文明处报信。待折回来一看,屋里不光盆景,年前并以往攒的布料玩器都被扫的精光,四个丫头两两对望,皆目瞪口呆!
晴光跟随孟豫章最久,亦是忠心的。何况她们几个,日后恐怕都要放在屋里,既是一家人,不免心痛。含着泪道:“这……不说那盆景,便是那些料子,也要五六百两!”
绿髻道:“不如去告诉林小姐。”
荷衣道:“告诉她有何用?她还能同公爹争不成。我已使人去叫四爷了。老太太不在家,我们拿此事烦她,万一声儿大点,叫旁人听了,一家子都抬不起头来!”
绽雪苦笑:“林小姐家开过绸缎铺子,料子且未必放在眼里,何况也陪的起。那宝石盆景,我日日擦来,那样的好翠玉、那样的好杂宝攒出的花朵儿,满公府都找不出一件来,比贡品都不差。论理,嫁妆是媳妇的私产,夫家动不得,我们如何陪的起!”
晴光还是哭:“等四爷回来吧!我们几个丫头可做不了主!”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开始写渣爹了,下一章更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