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看着对她摇摇头的锦执,一个心一个劲儿地往下沉,她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有丫鬟惊叫着去扶她,可是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看到翠桃焦急的面庞和不断翕合的嘴唇,可是翠桃说的什么话,她却一个字都没听到。
她被几个丫鬟搀起,脚步踉跄,此时心中只反复重复着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
“不!”芸妃突然大力推开身边扶持的丫鬟,尖声叫道,“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走开!”
周围的人没提防一个手软脚软的人,会突然间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被顺势带倒了四五个丫鬟。
芸妃推开众人,踉踉跄跄地跑到梧桐苑,跪了下去,对着院内喊道:“王爷,我只求你见我一面,亲口对我说说,这不是真的。我不信这些奴才的话,定是他们传错了话……”
芸妃平日里有些跋扈,有那早就看她不顺的人,暗地里偷偷乐呢。也有那得过好处的或是心善的,见到芸妃的凄惶景况,于心不忍。
晌午的阳光*辣地照在芸妃身上,晒得脸颊通红,大滴的汗珠颗颗滚落,模糊了视线,混着泪水,打湿了衣襟。
芸妃双腿已经麻木了,眼皮也越来越沉重了,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她想起小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父兄都把眼睛盯向了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自己苦诉家中的惨境,年幼的自己心中凄惶,跪着求父兄把自己卖了,换些钱来。
父兄听闻大喜,立刻把自己拉到集市上,头上插了草标,售卖。
她茫然地被人瞧牲口似的评头论足,心中有苦,可是却一滴泪都没有。
最后被洛王府买了来,她努力地从三等丫鬟做到王爷身边的一等大丫鬟,父兄的日子也一天天好过起来。
她也曾想过若是被王爷看上了收做屋里人,该有多好啊。可是也仅限于想想,王爷对她们这些丫鬟向来不假辞色,当日见王爷形容狼狈的,被手下打晕了背回来,她吃了一惊,赶忙近前服侍。
结果竟偷听到王爷是为一个女人才变成那样的。她真羡慕那女人,竟能打动王爷的心。
“王爷,王爷。”身边响起了问候声。
一片阴影飘过,挡住了烈日,芸妃贪婪地吸了口气,心里也没那么燥热了。她被打断了思绪,艰难地抬头,看到了那张她日思夜念的一张脸。她有瞬间的恍惚,娇柔地叫了声“王爷”,可惜嗓子过干,造成声音沙哑,如锯木头般刺激着耳膜。
伊冷安不舒服地微微皱了一下眉,挥退众人,独留芸妃说话:“听说你要见本王?”
“王爷,婢妾冤枉!求王爷做主。”芸妃虚弱地俯身磕头,强忍着脑袋里火星四射地不适。
“哦?你的意思是本王冤枉了你?”伊冷安无动于衷地说道。
“不,不。王爷,婢妾的意思是王爷或有不查,受小人蒙蔽。”芸妃忙解释道。
“哦?那你看看这是什么?”伊冷安从袖袋里掏出一叠纸,扔到芸妃面前。
“这,这是……”芸妃诧异地看着伊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