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的安,又回来了。
陶佩玖鼻子一酸,赶紧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天。发现天空中繁星点点,像极了那日的夜晚。
陶佩玖又想起,那日崖上一起看星星的场景,耳边仿佛又响起安的低喃声:“这里真美。”
陶佩玖眼圈不由一红,赶紧掐自己一下,强忍住泪水。
陶佩玖心想:伊冷安并不记得这些,她的安再不会回来了。
这样想着,陶佩玖决定找点儿事做做,转移一下注意力,便开口打破僵持的局面,说道:“我弹首曲子为你送行如何?”
伊冷安静默不语,陶佩玖就当他默认了,回身拿出琴,置于石桌上。
陶佩玖想了想,信手弹起了,那日山崖上,安吹奏的曲子。
那曲子,陶佩玖只听过一遍,刚开始弹得有些生涩,慢慢地曲调便流畅了起来。
在琴声中,陶佩玖眼前慢慢浮起一层水雾,安孤独忧伤的背影,仿佛浮现在陶佩玖眼前,越来越清晰。
想来他那时一定很矛盾,很痛苦吧。
纠结于一边想对陶佩玖坦诚一切,告诉陶佩玖他的真实身份;一边又害怕不能承受陶佩玖知道真相之后的反应。
这样的患得患失,越想得到,越害怕失去。
伊洛国的洛王,向来是杀伐果断的,极少这般优柔寡断。
他曾经为陶佩玖这般纠结、痛苦过,也许陶佩玖该感到欣慰吧。毕竟他是付出过真心的,对吧?
在陶佩玖的琴声中,伊冷安也受到了感染,拿起随身箫管,应和了起来。
一曲奏吧,余音绕梁,陶佩玖沉浸曲中不能自拔。
陶佩玖想:以后怕是很少有机会,听到他的箫声了。
陶佩玖拼命回味着这箫声,试图让它在耳边,多停留一会儿。
“你怎么会弹这首《蝶恋花》?”伊冷安有些迷惑地转头问道。
陶佩玖想:原来这首曲子叫《蝶恋花》啊。怪不得这般忧伤,想那蝴蝶寿命极短,对花自是百般依恋,却徒增惆怅的无奈情绪。
陶佩玖正乱想的时候,伊冷安又问了一遍:“这曲子,是我机缘巧合所得的孤本,坊间并不见流传,你怎么会弹?”
陶佩玖这才找到了刚才问话的重点,低头使劲想,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难道回答说,她在山崖听他吹了一遍记住了。
他现在一准儿是不会信的,他根本记不起来那些事儿了。
这可怎么办?
陶佩玖只是觉得曲子应景,就信手弹了。哪想到会是什么孤本,流传度这么低。
“对了,我有一日,在漪澜阁吹奏过。不过,那时周围并无外人,难道你那时正躲在周围偷听。”伊冷安见陶佩玖很久不说话,自问自答了起来。
他说完,眼神贼亮地回头看陶佩玖。
陶佩玖被他看得直起鸡皮,有心反驳:我才没偷听呢。
可想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借口,就让他姑且这么认为吧。
这么想着就沉默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