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佩玖淡淡说道:“此时再说,你不觉得迟了吗?”
也是,印象已经留下了,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春竹不再言语,众人又只好沿原路返回。
伊冷安仿佛有所感应似的,猛然回头,只看到转过假山的一角衣裙,眼神微眯了起来。
芸妃很是得意,殷勤地斟酒夹菜,不时地滚到伊冷安怀里,将自己浑圆的胸部在伊冷安身上一蹭一蹭的,娇喘着笑道:“真是有趣。王爷惯会说这样的玩话。奴家笑得都没了力气。”
此时拂叶带了几个小丫头,捧了食盒进来,行了礼,说道:“王爷,这是王妃命奴婢准备的几样时新菜蔬,并一壶苦丁茶。王妃说了,王爷一路劳顿,恐不耐烦见人,就不过来请安了。王爷这几日吃的多是些干粮和肉食,恐一时不惯府中饮食。这壶茶,可为王爷清口消腻。这几样菜肴也是清淡可口。王爷有喜欢的就吃两口。”
一席话说下来,伊冷安心中的那丝不满,早就丢在爪哇国了。笑着说道:“难为王妃想着了,都放下吧。你们也拣些王妃爱吃的,送了去。”
又吩咐身边的人,赏了送菜的小丫鬟们,每人一串钱。小丫头们都欢天喜地,再没想过,有这福气。
陶佩玖在花园里,逛着,不经意间又走到了那株绒花树前,默默站了一会儿。方回身走时,远远见伊冷安走过来,就站住了,行了礼。
伊冷安身上带着新沐浴的清香,还有一股若隐若无的淡淡男子的气息,陶佩玖想到那晚的情形,不觉心跳加快,红了脸。
伊冷安扬了扬眉,戏谑道:“王妃日日在绒花树下思念为夫吗?”
陶佩玖咬牙,仰了头,打算反驳一番,却见伊冷安面上有些青伤,有些不忍,伸手就要抚上去,手伸到半空,猛然想起什么,又收拢了手指,慢慢放了下来。
伊冷安小心脏咚咚乱跳着,屏了呼吸,把头往下低了低,眼看就要碰到了,却又眼睁睁地看着那葱白儿一样的手,又缩了回去。心里大为遗憾。嘴比脑子快,已经在解释说:“让兔鹘捎了一翅膀,不碍事的。”
陶佩玖低低:“噢”了一声。两人也没了言语,这时锦执来汇报,说是有客拜访。伊冷安就忙出去会客了,走了几步,又顿住了,说道:“府中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陶佩玖“哦”了一声。
伊冷安说道:“芸妃后悔得不得了。那些下人都发落了。我看就这么算了吧。”
陶佩玖又“哦”了一声。
伊冷安愣了,心想:陶佩玖几时这么好说话了。此时不应该坚持给芸妃一点儿难堪吗?他摆明了要保芸妃。陶佩玖难道不想着趁此机会,提点儿条件什么的。或是要芸妃敬茶道歉,或是要些赏赐什么的。
心里想着,嘴里就问了出来:“你不介意吗?”
陶佩玖笑道:“这话奇了。王爷都不介意了。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毕竟砸坏了的,都是王府的物件。”
伊冷安品咂了一下,觉得像是忽略了什么,可细想又觉得有理,但还是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毕竟是砸了你苑中的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