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流向远方。伊冷安看得只撇嘴,这画技、这内容实在是不敢恭维。
伊冷安寻思着,陶佩玖大约也是在这一处散心,就抄了近路,迎着陶佩玖走了过来。
春竹等赶忙行礼,然后退到一边。
伊冷安看着陶佩玖淡淡的神情,开口道:“本王路过梧桐苑,听闻你不在苑中,就想过来看看新栽的苗木如何了?这么巧就在这里遇上了。”
春竹闻言,不由地拼命低着头,忍着笑,心想:王爷,撒个慌都不会,什么路过啊。分明是特意去的。
伊冷安见春竹肩膀一抽一抽的,知道自己的说法实在不可信。握拳捂嘴,轻咳了几声,减轻自己的尴尬。
话说,就是专门去看看自己的王妃,好像也没什么可耻的。
伊冷安笑着说道:“王妃,即到了此处,正好还有一颗树,还差最后的培土。你我就共栽一颗树,如何?”
说完,拍拍手,早有丫鬟婆子跑去,取了工具,提了水来。
陶佩玖很喜欢绒花树,所以也不推辞。和伊冷安栽下了那颗系着红绸的树,又拿水瓢浇了水。
伊冷安对着众人吩咐道:“这是本王和王妃亲手栽的树,围个篱笆,仔细照顾着。它要是有什么闪失,本王饶不了你们。”众人纷纷应是。
陶佩玖不以为然,暗自腹诽:一颗树而已,至于这么宝贝吗?
伊冷安道:“这些树过个三年五载就开得繁华似锦,咱们就看着它们一年高似一年,岂不乐哉?还有这里,……”
三年五载?
这话倒是触动了陶佩玖的伤心处,她还能活过三年五载吗?
一想之下,不觉凄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三年五载后,自身尚不知何在何往,再看斯树,斯园,斯花,斯柳,亦不知当入谁的眼。
反复推求,不觉悲恸不已。
伊冷安仍在前面神清气爽地指点着,这里要造亭子,那里要摆盆景,后面是山石,粉墙边上种些芭蕉……等等。
伊冷安越说越兴奋,突然觉的王府太沉闷了,不如改动一下,有些新气象。
陶佩玖却渐渐觉得伊冷安的声音,越来越飘忽,眼前景象都有些模糊,她感觉自己的呼吸仿佛被放大了一样,清晰,粗重。
这时伊冷安终于发现了有些不对劲,赶紧回身,扶住陶佩玖摇摇欲坠的身子。
陶佩玖往后瞥了一眼,见春竹等方便他们闲谈,都离得比较远。
陶佩玖只得抓住伊冷安的一条手臂,勉强支撑着不倒下,冷汗已经顺着额头滑落。
伊冷安大吃一惊,就要叫人。
陶佩玖不想闹得鸡飞狗跳地,引起不便。便摆手,然后指着不远的藤椅,示意过去。
伊冷安扶着陶佩玖,感觉到她的消瘦,隐隐有些不安,小心扶她坐下。
陶佩玖强撑着被汗水打湿的眼睑,虚弱地说道:“我坐坐就好,没什么大碍。”
说完,就歪在藤椅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