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摩挲一回,口中念念有词,说了些疯话,将之递与伊冷安,说道:“此物关系甚大,不可亵渎,悬于卧室上槛,将人安置在一洁净室内,只留贴身之人一二侍候,不可使阴人冲犯,七日后,保管身安病退,复旧如初。”说着回头便走了。
伊冷安忙吩咐丫鬟看茶,又命锦执送谢礼。可是那道人早已出去了,哪里还有踪迹?
伊冷安欲将陶佩玖搬与自己的正房,春竹忙进言说道:“奴婢知道王爷怜惜之意,可王妃现在身子虚弱,经不得折腾。况王妃有择席之病,换了生地方,恐睡不安稳。暖阁轩亮,不若暂且将王妃安置在暖阁,奴婢和拂叶拼死守着。王爷以为如何?”
伊冷安想了想,不再坚持,春竹、拂叶速速铺好褥子,拍松了枕头,协助伊冷安,将陶佩玖安置在暖阁,将玉佩悬在门上。
伊冷安也在外间亲身守着,不许别人进来。
至晚间,陶佩玖渐渐醒来,说腹中饥饿。
伊冷安如得了珍宝一般,脸上迅速添了光彩。
春竹等也双手合十,高声念了声“阿弥陀佛”,旋去厨房,熬了米汤来,与陶佩玖吃了,精神见长,邪祟稍退。
伊冷安这才放下心来,方觉得头晕脑胀,几日未曾合眼,此时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一头栽在地上,多亏有敏捷的伸手搀了,方才没有磕碰到。
众人又是一阵忙乱地将伊冷安抬回去,安置,请医延药。好在只是太过劳累,未曾歇息好。
大夫开了副安神药,熬好,喂了喝下。伊冷安也就沉沉睡去。
却说陶佩玖养过七日,外人见着气色好转,纷纷替她高兴。
可陶佩玖却发觉,自己的身体时时有冰冻般的麻木,触感在降低。表面看来并未有什么不同,可她知道自己的时日,想来不多了。
陶佩玖醒来,也听春竹等兴高采烈地讲述伊冷安的关爱之意。
可是此时自己身体的情况却是不容乐观。陶佩玖不觉得灰了心思。生出“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深深无力感。
正思量着,伊冷安从外面“踏踏”地,快步走了进来。
“你醒了?感觉好些了没有?真没想到那个邋遢道人,倒是颇有几分神异之处。只是他踪迹飘忽,难以寻见,不得感谢。”伊冷安已坐在了炕前高背椅上,端起了丫鬟们刚捧上来的茶,非常惬意地喝了一口,随口赞了声“好茶”。
引得众丫鬟们都笑了起来。这茶是武夷茶,虽然也是清香馥郁的好茶。可是却不是伊冷安惯常喝的“涤烦疗渴,换骨轻身”的渠江薄片。
今次恰巧是一个不大在屋内服侍的小丫鬟,泡的茶。她没有留意这一细节,春竹正恼她,想着记下名来,稍后再调教。
意外得了伊冷安的赞美,小丫头欢喜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众人也随之松了口气,空气也不再凝滞,流动了起来。
伊冷安仍一无所觉地,唠叨着问,陶佩玖吃了些什么,睡得可好。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厨房做去。短不短什么东西,跟下面人说一声就是了。
半响,见陶佩玖只是低头不语,伊冷安才发觉了自己表现的有些过了。
伊冷安以为陶佩玖一时不适应,就轻咳了一声,打住了话头。
又喝了口茶,这才“咦”了一声,诧异道:“怎么不是渠江薄片?怪了,这武夷茶怎么也好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