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有一人缓缓走上前来,肩上还坐着一只猴。
曾经在观龙岛上活着归来的人,俱是面色大变。
李姓老者深吸口气,指尖竟隐隐有些颤动。
那青衫男偏过头来,傲然道:“家师名号,可不是谁都能够过问的,但是在场道友众多,便看在众人面上,告知你们。”
“家师乃是永烈真君,有散仙道统,曾与仙岛的仙君交手而不败,如若那蛮神之心落在我师尊手里,就是那位古庭秋,也未必能够胜过家师!”
酒楼,扬起一片惊叹之音。
然而那些曾亲眼见过月仙岛斗法的人,却只是苦笑一声。
这年轻人大肆吹嘘,大展风头,到头来终究还是要害了那位永烈真君。
李姓老者暗道:“倘若这厮乃是自己门下,必然是立马清理门户,送去赔罪。此番归去,还该清查一番,如若门下真有似眼前这位一样不堪造就的货色,趁早逐出师门,免得今后害了自己。”
那青衫男再度吹嘘片刻,才偏头朝那个肩上坐着猴的冷漠男问道:“你又是谁?”
那面色冰冷的年轻人沉默片刻,答道:“凌胜。”
“凌胜是吧?看你肩上这猴倒也颇为灵活,不如送我如何?我可向我师尊永烈真君推举,兴许你还能在他身旁当个童。”青衫男说道:“我看这猴颇为顺眼,你若是……咦?凌胜?”
酒楼上百人,早已寂静无声,只剩青衫男一人说话,但是这个稍微有些迟钝的男,此时终于反应过来。
青衫男指着凌胜,手指微微颤抖,咽了咽口水。
凌胜道:“你若真要这猴,自当奉送。”
那青衫男颤抖越发剧烈:“我……我……”
猴翻了个白眼,朝凌胜冷哼一声。
凌胜缓缓上前,平静道:“那位永烈真君,就在东黄海市?”
“我……”
青衫男面色惨白,正要开口求饶,只觉浑身无力,竟连开口也都费力至极。
这时,酒楼有一人排众而出,拱手道:“永烈真君是东黄海市的常客,在东边第三条道路上,有座宅,便是这位真君的落脚之处。”
凌胜转头看向这人,点了点头,随后拉起青衫男,足下生出白莲,身形瞬息不见。
酒楼再度安静下去。
“这个……”
“就是凌胜的步步生莲罢?”
“倒是与佛家神通相似。”
“凌胜乃是道门出身,不是佛门弟,哪里懂得什么佛门神通?这个分明就是道法,只是这等道法,真乃罕见至极,就是仙宗出身的杰出弟,也从未听闻有人施展过这等身法。”
众人说过几句后,便又议论永烈真君的下场,有些人则不说话,只是下了楼,奔向东边第三条道路。
李姓长老忆起月仙岛时的情景,心有余悸,忙下楼去,却不是东边第三道路,而是往西边道路而去。这老者往身旁看去,居然发现了不少同在观龙岛上生还归来的修道人,大约也是跟自己一样,被月仙岛崩灭,波及观龙岛之事惊吓住了。
酒楼,众人谈论,大多讨论永烈真君下场可怜,颜面尽失,今后也难抬起头来,甚至于在岛外被人打杀。可却无人谈及永烈真君性命难保一事。
东黄海市早有规矩,不得死斗。
虽说时常有人犯此规矩,可是无论前因如何,后果俱是凄惨,无一例外。
纵然是剑魔凌胜,也不敢在东黄海市杀人罢?何况仅是口角之争罢了。
只有适才向凌胜报知永烈真君所在的那人惊愕道:“倘若永烈真君不死,我岂不是……”
众人望他一眼,露出几分怜悯之色。
那人忽的摇了摇头,说道:“纵然永烈真君得以不死,他也不敢来寻我麻烦的。”
“阁下是谁?竟然连显玄真君都不敢向你寻仇?”
“为何不敢寻你麻烦?”
那人沉默片刻,认真道:“听说凌胜从来冷漠,但是,先前他朝我点头了。”
……
东边,第三路。
永烈真君盘膝打坐,功行圆满,口一吐,就是一道雾气,凝炼似白光,奔出窗外,打院的一株铁杉树,顿时把这一株坚如钢铁的树木打成齑粉。
“自从灭了方家之后,我这法力,真乃一日千里。”永烈真君心思忖道:“虽然走失了佛魔血珠,但是方家其余宝物尽数被我等几人均分,这方家不愧是祖上得了散仙道统的世家,虽然人丁稀少,但是宝物不少,功法典籍,俱是完善。我得了这散仙道统,兴许今后能够触及仙凡壁障,即便我起步晚了,不能破入散仙境,至少也能得个显玄圆满,半仙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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